回到東北的日常,仿佛一下子從光怪陸離的神怪大片跌回了充滿煙火氣的市井生活劇。隻是劇中的主角們,個個都帶著傷,心頭壓著事。
便利店重新開門,金福祿和百裡輝需要靜養,直播自然也停了,讓金福祿唉聲歎氣,直呼“錯過了幾個億的流量”。張小玄在店裡隔出了一個簡易靜室,每日打坐調息,努力恢複被邪術侵蝕的根基,同時用龍虎山的秘法向師門傳遞消息,臉色日漸好轉,但眉宇間總凝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沉鬱。
關妙妙的傷勢恢複得慢一些,青鋒劍被奪似乎傷及了她的部分本源,氣息比以前弱了不少。她大多時間都在二樓靜養,偶爾下來,也是看著窗外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則開著新買的“小黃”,繼續著我的出租車司機生涯。隻是現在出車時,總會下意識地留意乘客,特彆是那些看起來有點“特彆”的乘客,生怕再拉上個什麼“驚喜”。收入勉強維持著便利店的運轉和大家的吃喝,但比起之前“直播驅邪”的日子,顯然緊巴了不少。
葛仙翁指點的那條線索……尋找火居道士鄭一秋,成了我們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但人海茫茫,隻有一個名字,上哪去找?
我試著在同行圈子裡打聽,的哥的姐們消息靈通,三教九流的人都拉過。問了好幾天,終於從一個老司機那裡得到條模棱兩可的線索:“鄭一秋?這名兒有點耳生……不過你說算卦看風水的道士?前幾天我倒是在‘文化市場’後街那片,拉過一個穿得人模狗樣、卻拎個羅盤、滿嘴跑火車的家夥,好像……是姓鄭?看著就不太靠譜,下車時還少給了兩塊錢!”
古玩市場後街?那地方魚龍混雜,擺攤算命的倒是不少。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這天下午我沒拉活,直接把車開到了文化市場後街。街道兩旁果然擺滿了各種算命攤子,周易八卦、麻衣神相、塔羅占星……中西合璧,琳琅滿目。大師們個個仙風道骨或者故作神秘),眼神銳利地掃視著過往的潛在“肥羊”。
我慢悠悠地開著車,目光在兩旁搜尋。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哪個看起來像“正一道嫡傳”的高人,倒是有幾個試圖招手攔車,問我是不是來“問事”的。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目光掃過街角一個不起眼的小茶館,臨窗的位置上,一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人看起來三十五六的年紀,穿著一身質地不錯的藏藍色休閒西裝,沒打領帶,襯衫領口隨意敞開,頭發梳得整齊,帶著點隨性的味道。他長相頗為英俊,嘴角自然上翹,帶著點玩世不恭的笑意,手指間夾著一支煙,正和對麵的一個穿著旗袍、風韻猶存的老板娘談笑風生,逗得對方掩嘴輕笑。
他手邊桌上,放著的不是茶具,而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紫檀木羅盤,旁邊還散落著幾枚銅錢。
這幅形象,和我想象中正襟危坐、仙風道骨的正一道士……差距有點大。但那種混不吝又自帶一股獨特氣場的勁兒,倒是隱隱和葛仙翁描述的那句“打著算卦看風水的名義騙吃騙喝……遊戲人間”對上了號。
我停好車,走進茶館。
剛進門,那西裝男似乎就若有所覺,目光從老板娘身上移開,落到了我身上。他的眼神很亮,帶著一種洞察世事的通透和些許玩味,在我身上掃了一下,尤其是在我口袋位置玲瓏閣所在)停留了一瞬,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
我心裡一動,有門!
我走到他桌前,試探著問道:“請問,是鄭一秋,鄭道長嗎?”
西裝男還沒說話,對麵的老板娘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長?鄭老板,又有人找你算命啦?”
鄭一秋慢悠悠地吸了口煙,吐出一個煙圈,上下打量著我,笑道:“小哥看著麵生啊?怎麼,遇著難處了?事業不順?姻緣不定?還是……家裡鬨騰?”他最後一個詞咬得稍微重了些,意有所指。
我定了定神,壓低聲音道:“葛先生讓我來找您。”
“葛先生?”鄭一秋眉毛一挑,臉上的玩世不恭收斂了幾分,眼神變得認真起來,“啊,了解。”
不過片刻,鄭一秋拿著煙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引得茶館裡其他客人都看了過來。他笑了好一會兒,才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對那老板娘說:“紅姐,你看,我就說那老煙槍肯定沒憋好屁,這就給我找事兒來了。”
老板娘笑著白了他一眼,很識趣地起身:“你們聊,我去後麵看看新到的茶葉。”
等老板娘走後,鄭一秋示意我坐下,給我倒了杯茶,自己又點上一根煙,這才慢條斯理地問道:“那老家夥……嗯,葛先生,他老人家還好嗎?又上哪逍遙快活去了?”
“葛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指點了我幾句就走了。”我謹慎地回答。
“嗯,他就這樣,啥事不說的明白點,總讓人猜,這天機之事,全算出來,壽運都搭沒了。”鄭一秋點點頭,吸了口煙,“說吧,遇上什麼麻煩了?能讓他開口把我賣了,肯定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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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將西南之行的經曆,特彆是“主人”現身、奪取青鋒劍、操控張小玄以及葛仙翁最後的指點,選擇性地告訴了他,隱去了一些過於驚世駭俗的細節。
鄭一秋聽著,臉上的玩世不恭逐漸消失,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
“‘主人’?能操控龍虎山親傳弟子,強奪茅山‘青霄’……”他沉吟片刻,搖了搖頭,“膽子不小,本事也更不小。這渾水,可深得很啊。我得算一算,這事情非同小可。”
隨即,他看向我:“所以,你們是想找我幫忙,對付那個‘主人’,奪回青鋒劍?”
“目前主要是想請鄭道長指點迷津,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行事?那‘主人’行蹤詭秘,目的不明,我們實在無從下手。”我誠懇地說道。
鄭一秋靠在椅背上,吐著煙圈,眯著眼想了想:“硬碰硬肯定不行,聽你說完,我覺得你們加一塊兒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得用點巧勁兒。”
他彈了彈煙灰:“首先,茅山的劍丟了是大事,但茅山自家肯定有追蹤和感應之法,那個姓王的小子回去報信,茅山高層絕不會坐視不管。你們可以等著茅山那邊的消息,他們比你們急。”
“其次,”他看向我,“葛老頭說‘鑰匙還在你們身上’,除了你那玲瓏閣,恐怕還另有所指。你仔細想想,最近身邊有沒有多出什麼不該有的東西?或者……少了什麼不起眼卻可能很重要的東西?”
他這話讓我心頭一凜。多了什麼?少了什麼?陳京韻的臥底……她到底還暗中動了什麼手腳?
“最後,”鄭一秋掐滅煙頭,站起身,“給我留個地址。最近我正好沒事,可以去你們那兒瞅瞅。至於費用嘛……”他搓了搓手指,露出一個標準的、“得加錢”的笑容,“看在葛老頭的麵子上,給你們打個八折,不過香火錢、材料費另算,概不賒賬。”?
我:“……”這怎麼跟古墨塵那老頭一個風格呢?!高人都這麼缺錢嗎?這麼世俗嗎?
我留下便利店的地址,看著他拎起那個紫檀羅盤,跟老板娘紅姐打了個聲招呼,瀟灑地走出茶館,開著一輛看起來相當不錯的suv走了。
回到便利店,我把見到鄭一秋的情況跟關妙妙和張小玄說了。
“鄭一秋……我仔細想了想,似乎聽師叔提起過這個名字。”關妙妙蹙眉思索,“說他雖是正一道嫡傳,卻性喜逍遙,不耐清規,常年遊走紅塵,行事……亦正亦邪,但手段確實高超,尤其擅長破解各類禁製咒法和追蹤尋物。”
張小玄也點了點頭:“正一道友中,確有此人傳聞。若他肯相助,確是好事。”
隻是這收費方式……讓我們本就拮據的經濟狀況雪上加霜。
看來,在鄭一秋上門之前,我得更加努力地開“小黃”賺錢了。
而鄭一秋的出現,就像在平靜假象)的湖麵投下了一顆石子,漣漪正在緩緩蕩開。
真正的獵手,或許已經悄然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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