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秋那句“打八折,材料費另算”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了本就不寬裕的便利店賬本上。雖然關妙妙和張小玄都表示這位正一道士或許隻是嘴上說說,真到了關鍵時刻未必會真要錢,但我心裡還是沒底。葛仙翁是神仙人物,指點機緣不沾俗物,可這位鄭道長一看就是常在紅塵打滾的主,估計開銷不小。
於是,我開著我那輛嶄新的、毫無個性的“小黃”,更加賣力地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白天跑通勤,晚上蹲酒吧街,偶爾還要去火車站碰碰運氣,恨不得把油門踩進油箱裡。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開始那段,單純為生計奔波的時光。隻是副駕駛座上,不會再有一個抱著劍、閉目養神的清冷身影偶爾睜開眼吐槽我的車技;車載音響裡,也不會再有一個咋咋呼呼的胖子在直播裡大呼小叫;更不會有一個古板的小天師對著導航儀發出“此鐵鳥為何能識路”的靈魂疑問。
平靜,卻透著一種讓人不適的空蕩。
偶爾也會拉到一些奇怪的乘客。比如半夜抱著骨灰盒要去郊外河邊的沉默男人我默默給他放了段《往生經》);比如一路上都在對著空氣吵架的小情侶可能是被低階陰靈影響了情緒,我悄悄用玲瓏閣淨化了一下);甚至還有一次拉到了一個渾身散發著微弱妖氣、卻努力裝作普通白領的……兔妖?她下車時多給了二十塊錢,說坐我的車感覺特彆安心)。
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處理起來輕鬆簡單,賺的不多,但好歹是份收入。隻是每次解決完,看著空蕩蕩的副駕駛,總會想起之前那些轟轟烈烈、雞飛狗跳的日子,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關妙妙的身體恢複得很慢,失去青鋒劍對她的影響比想象中更大。她依舊沉默寡言,但不再是以前那種冰冷的沉默,而是一種帶著虛弱和心事重重的沉寂。她偶爾會幫忙看看店,或者指導一下張小玄一些調理經脈的法門龍虎山和茅山在基礎修煉上頗有相通之處),大部分時間則是在二樓靜坐,嘗試感應“青霄”劍的方位,但似乎收獲甚微。
張小玄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被邪術侵蝕的根基穩固了不少,龍虎山雷法的純陽之氣重新變得充盈。但他的狀態卻讓人有些擔心。他變得更加沉默和內斂,上次被控製的經曆顯然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他修煉得比以前更加刻苦,甚至有些瘋狂,常常把自己關在靜室裡很久不出來。
而且,我們都隱約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那原本至純至陽的雷霆之力中,偶爾會流露出一絲極其隱晦的、與他本性不符的焦躁與陰鬱。有時他在靜坐時,周身會不受控製地竄起幾縷黑色的電火花,雖然瞬間就被他壓製下去,但每次都讓感應到的我們心頭一緊。
“小玄師兄他……沒事吧?”金福祿私下裡偷偷問我,臉上帶著擔憂,“總覺得他回來後,有點……嚇人。”
百裡輝也推了推眼鏡,用他的儀器偷偷掃描過幾次雖然數據混亂),得出了一個不確定的結論:“張道友的能量頻譜存在異常波動,有未知能量殘留跡象,可能與之前的控製術有關,但無法解析。”
關妙妙也找張小玄談過幾次,但他總是說自己沒事,隻是需要時間徹底清除邪術影響,讓我們不要擔心。
然而,葛仙翁那句“剩下的鑰匙還在你們身上”的話,像魔咒一樣縈繞在我的心頭。我們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狀態異常的張小玄。
“主人”的目標是收集強大的法器。玲瓏閣是一件,青鋒劍是一件。那第三件……會不會與張小玄本人有關?龍虎山親傳弟子,身負天師雷法,其本身就是一件“人形法器”!難道“主人”控製他,不僅僅是為了當打手,還有更深層的目的?是否在他身上留下了什麼我們尚未發現的“印記”或“後門”,以便將來奪取某種東西?
這個猜測讓我們不寒而栗。但我們又不敢直接去問張小玄,生怕刺激到他,或者那“後門”就在我們的探查下被觸發。
店裡的氣氛因此而變得有些微妙和緊張。大家依舊互相扶持,但在麵對張小玄時,總會多出一份不易察覺的謹慎和擔憂。
張小玄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微妙的變化,他變得更加孤僻,除了必要的交流,很少再主動與我們說話,隻是將自己沉浸在近乎自虐的修煉中,仿佛想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什麼,或者驅散什麼。
這種壓抑的氛圍持續了好幾天。
這天晚上,我收車回來,看到百裡輝正對著一堆損壞的設備零件發愁,嘴裡念叨著“能量乾擾太強”、“核心元件無法修複”之類的話。
我歎了口氣,也沒多想,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來,不急。”
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局麵,等待鄭一秋的到來,希望這位看起來玩世不恭的正一道士,真能有辦法看出張小玄身上的問題,或者找到破局的關鍵。
而我們都未曾注意到,在百裡輝那堆雜亂無章的、被認為完全損壞報廢的零件深處,混著一塊毫不起眼、灰撲撲的圓形老舊電路板,上麵刻著一些模糊的、類似符文的紋路,中間有一個小小的、空空如也的凹槽。
它安靜地躺在那裡,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就像一塊真正的廢料,被所有人忽略。
風暴來臨前的平靜,依舊持續著。
但所有的疑雲和壓力,都集中在了那位曾經清澈如琉璃、此刻卻掙紮於心魔的龍虎山小天師身上。
水麵上,漩渦的中心已然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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