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之內,光暗分明,如同陰陽割昏曉。
一邊是黑色祭壇散發出的、吞噬一切的幽暗漩渦,死寂、怨毒、充滿了對生機的憎恨與渴望。無數古老的陰靈在黑光中沉浮哀嚎,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股龐大無比的陰性能量集合體。
另一邊,是百裡輝手中電路板上那一點純淨柔和的白光,雖微弱如豆,卻堅定不移,散發著溫暖、秩序、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存在”意味。白光與玲瓏閣的清輝相互呼應,勉強在我們周圍撐開一片小小的安全區域。
兩股力量並非簡單的正邪對抗,更像是一種本質上的排斥與吸引,如同磁鐵的兩極,既想遠離,又被某種更深層的聯係強行拉扯在一起。
“這白光……在抵抗祭壇的吸力!”百裡輝死死攥著發燙震動的電路板,手臂青筋暴起,“但它太弱了,快頂不住了!”
祭壇凹槽中的黑光漩渦吸力越來越強,電路板上的白光明滅不定,仿佛風中殘燭。周圍那些陰靈受到刺激,變得更加狂躁,開始向我們撲來,冰冷的氣息刺骨生寒!
“護住百裡!”我大吼一聲,將玲瓏閣的清輝催發到極致,籠罩住百裡輝,全力輔助那點白光抵抗吸力。清輝與白光交融,暫時穩住了陣腳。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張小玄口誦咒言,周身金光大盛,如同驕陽烈烈,化作一道屏障擋在最前方!那些撲來的陰靈撞在金光上,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如同冰雪遇火,瞬間消融了不少!但陰靈數量實在太多,前赴後繼,張小玄的金光屏障也劇烈波動起來。
關妙妙雖無青鋒,但茅山術法亦不容小覷。她手掐法訣,口誦淨天地神咒殘篇,一道道清冽道炁如同利劍,精準地點殺著試圖從側麵繞過金光屏障的陰靈。
金福祿嚇得臉色慘白,但也知道此刻不能慫,掏出身上亂七八糟的護身符、開光小物件多半是心理安慰),嘴裡念念有詞,胡亂朝著陰靈揮舞。
然而,陰靈仿佛無窮無儘,而且那祭壇的黑光似乎能不斷滋養它們。久守必失!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關妙妙急聲道,“必須打斷祭壇的能量源!”
能量源?這祭壇的能量顯然來自地脈陰氣以及這些被束縛的古老陰靈!硬碰硬很難摧毀!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祭壇上那個缺了一角的圓盤,尤其是中心那個與電路板凹槽一模一樣的形狀!
“百裡!把電路板對準那個凹槽!”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既然它們本是一體,與其讓白光被吸走,不如我們主動‘還’回去!看看會發生什麼!”
“什麼?還回去?”百裡輝一驚,“那豈不是正中下懷?”
“賭一把!”我咬牙道,“這祭壇和電路板的關係絕非簡單吞噬!這白光或許才是關鍵!聽我的!”
百裡輝一咬牙,對我的信任占據了上風。他借著玲瓏閣和自身道炁的掩護,猛地將手中電路板,朝著祭壇圓盤中心的凹槽按去!
就在電路板與凹槽接觸的瞬間……
時間仿佛凝固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也沒有能量狂潮的爆發。
電路板嚴絲合縫地嵌入了圓盤缺角,仿佛它從未離開過。中心那點白光,穩穩地落入了凹槽中央。
下一刻,異變陡生!
嗡……!
整個祭壇發出了低沉而宏大的嗡鳴!黑光與白光並沒有融合,而是以一種極其複雜的方式開始高速旋轉、交織!形成了一個緩慢旋轉的、半黑半白的太極圖案虛影,懸浮在祭壇之上!
那些狂暴的陰靈,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僵立在半空,臉上的痛苦和怨毒似乎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