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陰氣森森的望北屯回到煙火氣十足的“有餘便利店”，簡直像從陰曹地府爬回了陽間。連門口那盞接觸不良、忽明忽暗的霓虹燈招牌，此刻看起來都顯得格外親切可愛。
“哎呦喂！可算回來了！我感覺我吸進去的黴味都能種蘑菇了！”金福祿一進門就癱在懶人沙發上，誇張地大口呼吸，“還是咱店裡的泡麵味兒正宗！”
百裡輝則一頭紮進他的工作台，迫不及待地開始分析記錄下來的祭壇能量數據和那些破碎影像，嘴裡念念有詞：“陰陽平衡……法器破損……能量逆變……這課題夠我發八百篇論文了，雖然估計沒期刊敢收。”
張小玄默默走到角落盤膝坐下，閉目調息。望北屯祭壇的陰氣對他這種純陽道體衝擊不小，需要時間化解。不過他周身流轉的金光似乎比之前更加凝練了幾分，果然壓力才是最好的修煉催化劑。
關妙妙輕輕舒了口氣，將那把臨時充當心理安慰的水果刀放回櫃台下。失去青鋒劍後，每次動用道法都讓她倍感吃力。她看了看店裡熟悉的陳設，目光最後落在我身上，微微抿了抿嘴，沒說話，轉身去燒水準備泡茶。
我看著她略顯單薄的背影，心裡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又冒了出來。走過去，靠在櫃台邊，沒話找話：“咳……這次多虧了你，那手淨天地咒殘篇用得挺溜。”
關妙妙背對著我，耳根微不可察地動了動，聲音清淡：“皮毛而已，不及鄭師兄萬一。”
“鄭一秋那家夥，估計正躺在哪個富婆的彆墅裡享受呢，指望不上。”我試圖讓氣氛輕鬆點，“還是咱們靠譜，同舟共濟，患難與……呃，共度難關。”
差點順嘴禿嚕出“患難與共”，我趕緊刹車，老臉有點發熱。
關妙妙轉過身，手裡端著兩杯剛泡好的熱茶，遞給我一杯，眼眸掃過我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嘴角似乎彎了一下，又迅速恢複平靜：“喝茶。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接過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兩人都迅速縮回。茶杯燙手，氣氛也有點微妙的燙。
“當務之急是找到照片裡那個戴殘鎖的小男孩。”我吹著茶水掩飾尷尬，“他是望北屯事件的親曆者甚至可能是關鍵人物，找到他，或許就能知道更多關於祭壇和‘主人’目的的信息。”
“怎麼找？幾十年前的老照片，人海茫茫。”關妙妙理性地指出難點。
“靠這個。”百裡輝舉著他的平板電腦湊了過來，屏幕上正是那張老照片的增強處理版，“我用了最新的人臉年齡模擬算法，結合那個殘鎖吊墜的特征，在全市戶籍檔案和舊新聞資料庫裡進行交叉比對……雖然希望渺茫，但……咦？”
他忽然發出一聲驚疑，手指快速滑動屏幕。
“有發現？”我和關妙妙立刻湊過去。
“找到一個高度吻合的！”百裡輝興奮地指著一個模糊的老新聞截圖，“看這個！1978年，《北河日報》一則關於‘優秀山村教師’的報道，配圖裡這個年輕男教師……雖然像素很低，但麵部輪廓和模擬出的中年樣貌相似度達到78！最關鍵的是，放大看他脖子上！”
我們將圖片放大到極限，在那個年輕教師的脖頸處，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形狀奇特的掛墜影子！雖然看不清細節，但那個大致輪廓，與照片中小男孩的殘鎖吊墜極為相似！
報道內容很簡單，表彰這位叫李守拙的老師，在條件艱苦的望北屯小學堅守崗位，教書育人。
李守拙……守拙……這名字有點意思。
“能查到這位李老師後來的去向嗎？”我急忙問。
百裡輝雙手一攤，無奈道：“年代太久遠了，紙質檔案難以查找，電子檔案更是幾乎沒有。隻知道他大概在八十年代中期就調離了望北屯，之後的信息……呃，就像被‘鎖’住了一樣，查不到了。”
鎖住了？又是鎖？
我和關妙妙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這巧合得有點過分了。
“看來，找到這位李守拙老師，是解開‘鎖’的關鍵。”我沉吟道，“百裡，繼續想辦法挖他的信息，特彆是八十年代中期以後的。福祿，你也動用一下你的人脈，問問老一輩的教育界人士，看有沒有人記得這位李老師。”
“得令！”金福祿一拍胸脯，“我這就給朋友們打電話，他們知道的比我多的多！”
安排下去後，店裡暫時陷入了忙碌的寧靜。百裡輝敲擊鍵盤，金福祿抱著電話“喂喂喂”，張小玄閉目修煉。
我和關妙妙一時無話，氣氛又有點微妙的安靜。窗外夕陽西下，給店裡鍍上一層暖光。
“那個……”我撓了撓頭，試圖打破沉默，“等這事兒完了，我請你吃飯吧？感謝你多次救命之恩……呃，不是，是同袍之義……”越說越亂。
關妙妙捧著茶杯，看著窗外，側臉在夕陽下柔和得不像話。她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細若蚊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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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一個字，讓我心裡跟開了朵花似的，傻樂了半天。
果然，生活不止打打殺殺，還有泡麵和……咳咳，和戰友間的革命友誼。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雷濤。
“華元，‘工程師’開口了。”雷濤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難掩興奮，“雖然核心機密他沒吐，但他承認，‘望北屯’是他們一個重要的‘曆史數據采集點’和‘備用能量節點’。他們一直在嘗試激活那裡的某種‘古老協議’。”
古老協議？是指那個祭壇嗎？
“他還提到一個詞：‘鑰匙守護者’。”雷濤繼續說道，“說‘主人’一直在尋找真正的‘鑰匙守護者’，認為他掌握著徹底控製‘門’的方法。這個守護者的特征……似乎與某種‘鎖’形印記有關。”
鎖形印記！
照片上的殘鎖吊墜！李守拙老師！
所有線索瞬間串聯起來！
“我們可能找到‘鑰匙守護者’的線索了！”我立刻將李守拙的情況告訴了雷濤。
雷濤聽完，沉默片刻，果斷道：“好！我立刻安排人手，從教育係統內部秘密調查李守拙八十年代後的所有蹤跡！你們這邊也繼續跟進！一旦有確切消息，立刻通知我！這個人，至關重要！”
掛了電話，我深吸一口氣，看向店裡的夥伴們。
“各位，看來我們找到下一步的方向了。”
尋找“鑰匙守護者”李守拙！
而這場圍繞“鑰匙”與“鎖”的博弈，似乎即將進入新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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