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人的身影如同被風吹散的殘影,在我們反應過來之前,便已從殘破的圍牆之上消失無蹤,隻留下那無聲的“快走”口型,如同烙印般刻在我們四人的腦海中,帶來一陣冰寒的悸動。
快走?
為什麼快走?是這裡有更大的危險即將降臨?還是指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座城市?亦或是……彆的什麼?
“她又出現了!”金福祿聲音發緊,端著霰彈槍警惕地掃視著紅衣女人消失的方向,仿佛那裡隨時會衝出千軍萬馬。
張小玄眉頭緊鎖,臉上滿是困惑與凝重:“她到底是誰?為什麼一次次出現,這次還……警告我們?”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似乎想確認那目光是否留下了實質的觸感。
關妙妙最為冷靜,她迅速感知四周,沉聲道:“先不管她。此地剛經過激烈鬥法和能量爆炸,波動劇烈,若真有後續危險,我們狀態不佳,不宜硬拚。華元,百裡,儘快搜查,然後立刻撤離!”
我和百裡輝立刻行動起來。房間內一片狼藉,邪陣的符文在怨枕道人死後正在快速失去光澤,變得黯淡模糊。那股凝聚的龐大怨念失去了束縛,開始緩緩消散,但空氣中依舊殘留著令人心神不寧的負麵情緒。
百裡輝拿出一個手持掃描儀,快速檢測著能量殘留和可能的信息源。“能量核心崩潰了,但有些微弱的、結構穩定的信息碎片殘留……在那邊!”他指向爆炸中心附近,一塊半埋在碎裂水泥塊下的、巴掌大小的黑色物體。
我小心地走過去,用腳撥開碎石,將那物體撿起。入手冰涼,沉甸甸的,像是一麵古老的銅鏡,但鏡麵布滿鏽蝕和裂紋,背麵刻著一些難以辨認的、非道非佛的詭異紋路,中心鑲嵌著一小塊已經失去光澤的暗紅色晶石,似乎就是之前那“心魔精粹”能量球的微小殘留核心。
“這是……某種承載怨念和信息的法器?”我仔細感應,銅鏡本身靈性幾乎耗儘,但那暗紅晶石內部,還封存著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的怨念本質,以及一些破碎的畫麵和信息流。
“帶走它,回去再仔細研究。”百裡輝接過銅鏡,迅速用一個特製的鉛盒將其封裝起來,“這裡不宜久留。”
我們又快速搜查了一遍,除了這麵銅鏡,怨枕道人並未留下其他明顯的物品或線索,顯然是個謹慎的角色。
“撤!”
沒有猶豫,我們四人立刻沿著原路快速退出主觀測樓。樓內的怨念幻象隨著主持者的死亡和陣法的崩潰,已經減弱了大半,但那種陰森壓抑的感覺依舊存在。我們不敢停留,以最快的速度穿過荒草區,翻過鐵絲網,回到了停放在隱蔽處的“小黃”車上。
直到車子發動,駛離氣象站範圍,那種如芒在背的緊張感才稍稍緩解。
車內氣氛沉默而凝重。虎煞的威脅剛剛解除,氣象站的邪陣又接踵而至,再加上紅衣女人那含義不明的警告,一切都預示著風暴正在加速彙聚。
“直接回便利店,啟動所有防護措施。”我握著方向盤,感受著體內因為連續催動玲瓏閣和“法苗”而傳來的陣陣空虛感,沉聲說道。
回到“有餘便利店”,卷簾門落下,內部的防禦陣法無聲開啟,將外界窺探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我們聚集在地下工作室,那麵古老的銅鏡被放置在中央的分析台上。
百裡輝連接上各種儀器,試圖解析銅鏡和那暗紅晶石中殘留的信息。我和張小玄、關妙妙則在一旁調息恢複,同時討論著剛才的遭遇。
“那怨枕道人的手段,雖然邪異,但根基似乎是某種偏門的‘聚靈’法門,隻是被他扭曲,用於收集負麵情緒和怨念。”關妙妙分析道,“他對陣法的操控極為精熟,若非我們配合,強行打斷,一旦讓他徹底完成‘心魔精粹’的煉製,後果不堪設想。”
張小玄點頭:“而且,他最後施展的那一招,明顯融入了‘蝕’的力量特性,雖然不純,但腐蝕道基的效果做不得假。陳京韻果然在繼續這方麵的工作,而且派出的手下實力不容小覷。”
“紅衣女人的警告……”我沉吟著,看向張小玄,“小玄,你仔細回想,龍虎山的典籍、或者你師父師叔輩偶爾提及的往事裡,真的沒有任何關於這樣一個紅衣女子的線索嗎?哪怕隻是隻言片語,或者某種象征?”
張小玄苦思冥想,最終還是搖頭:“真的沒有。龍虎山戒律嚴謹,服飾皆有規製,絕無這般形製。若說是某位隱世前輩,其氣息也與我道門迥異。她看我那眼神……我實在想不出緣由。”
就在這時,百裡輝那邊有了進展。
“解析出來一部分了!”他盯著屏幕,語氣帶著興奮,“這晶石裡殘留的信息很破碎,但有幾個關鍵點!”
我們立刻圍了過去。
屏幕上顯示著解析出的碎片化圖像和文字:
……
“門”……需要“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