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大門推開，edg經理和p聯賽負責人一前一後走進來，腳步略顯滯澀。
遊戲公司負責人抬起陰鷙的雙眼，剮過兩人，胸膛裡壓抑已久的怒火再次衝上天靈蓋。
他甚至沒等對方坐下，就用沙啞的嗓音低吼道：“好啊，總算來了？你們特麼乾的好事！”
他的手指先狠狠指向edg經理，“林耀！是你們edg簽下來、審核通過、送上賽場的人！是你們搞來的人！”
隨即猛地轉向p負責人，“你們p官方，是怎麼做的監管？就這麼把一顆炸彈送進了聯賽？！”
遊戲公司負責人聲音陡然拔高，近乎歇斯底裡：“你們就是這麼給整個賽事輸送人才的？弄來一個恐怖分子！一個要用他那張嘴，把我們十幾年心血壘起來的金字招牌炸上天的恐怖分子嗎？！”
edg經理被這雷霆般的質問震得頭皮發麻，硬著頭皮擠出一點笑容：“這個，林耀他……確實剛成為職業選手，滿打滿算不到一個月，很多圈內的規矩、輕重緩急，他可能……真的不太懂。”
“不懂？！不懂？！不懂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啊？！”遊戲公司負責人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蓋叮當響，“他不懂，你們也不懂？！他是你們的人！”
edg經理不斷打著圈轉彎：“林耀他才19歲，年輕人脾氣是衝……但有時候，事情發生，它……也確實事出有因啊。”
“砰砰砰！”
遊戲公司負責人徹底點燃，不斷地用拳頭砸著桌麵：“事出有因？好一個事出有因！你的意思，是怪我們遊戲平衡做得爛？！怪我們設計的英雄強度有問題是嗎？！”
他猛地站起身，身體前傾，逼視著edg經理，語速快得像連環炮：
“是不是要明說啊？！啊？！”
“對！林耀他拿著火男、大頭、澤拉斯這三個非常規輔助，就是會在比賽上大殺四方，效果就是極其誇張了！”
“他使用這三個英雄就是遠遠超過了其他戰隊，不，他是超過了全世界所有戰隊的輔助選手能帶來的戰術價值？！”
“沒錯，就是這樣，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削弱火男、大頭、澤拉斯，一直削廢掉。”
“你們edg是不是想說我們做錯了，不應該將這幾個英雄削廢，削到根本上不了賽場，而是要讓你們edg一個戰隊占儘便宜，讓p其他所有戰隊，甚至全球所有戰隊都跟著吃虧？”
連珠炮似的咆哮，將賽場平衡性這個最敏感、最核心的矛盾擺上了台麵。
edg經理這次突然恢複了冷靜，一個字都不說。
edg、p聯賽還有遊戲公司，三者的利益，有時候是不一樣的。
至少，edg會考慮林耀給自己帶來的利益，遊戲公司和隻想著讓林耀立刻、馬上、永遠地消失掉，p還沒有在林耀帶來的流量中上癮。
會議室裡瞬間陷入死寂。
三個人，三種心思。
見狀，遊戲公司負責人也冷靜下來了。
發怒，確實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最終，p負責人深吸一口氣，用儘可能平穩的語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現在爭論英雄強度或者追究單一原因，隻會讓局麵更複雜。當務之急，是共同商議一個方案，既要儘快平息這場輿論風暴，也要……兼顧聯賽的公平性，以及最重要的形象。”
edg經理深吸一口氣，第一個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展現合作的姿態，“我們第一時間和林耀進行了嚴肅溝通。他本人已經明確保證，後續絕不會再發表任何類似的不當言論。這一點，我們可以控製。”
遊戲公司負責人冷哼一聲，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拋出了他的底線：“保證？我要的不是保證，是永絕後患。我要他退役。”
“現在絕對不行！”edg經理脫口而出，語氣堅決，“風口浪尖上讓他退役，等於不打自招，輿論會立刻爆炸！”
遊戲公司負責人眼睛眯起來，閃過一絲寒光，提出了一個看似折中、實則霸道的方案：“那就坐冷板凳。對外宣稱狀態調整，冷藏幾個月，等風頭過去，再讓他‘自願’退役。”
這麼玩？
你一個遊戲公司，手也伸得太長了，直接插手我們俱樂部內部的人員使用和陣容安排？
edg經理臉色冷了下來，先前那點勉強的合作姿態消失殆儘，反而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麵，語氣變得公事公辦，甚至帶著點嘲諷：“嗯，按這個方案操作，也不是完全不行。那麼，相關的違約金，以及我們俱樂部因此遭受的商業損失，請問由哪一方來承擔？”
遊戲公司負責人眉頭一擰，語氣強硬：“當然是你們自己想辦法！人是你們簽的，禍是你們闖的，擦屁股自然要你們自己來！”
“嗬，”edg經理直接氣笑了，不再客氣，腰板挺直，目光直視，“你這話說的可就有點不講道理了。讓我們自己承擔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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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速加快，開始擺事實、講利益：“林耀是隻打了兩場比賽，但他帶來的東西，瞎子都看得見！賽場上，他那三個非常規輔助造成了什麼效果？話題度拉滿！賽前賽後的采訪，又引爆了多少流量？毫不客氣地說，就這段時間，我們edg俱樂部在各個平台新增的關注、話題熱度，幾乎比過去一個賽季都多！這都是真金白銀！”
edg經理聲音也提了起來，帶著被激怒的硬氣：“現在，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要我們自斷財路，把這麼一棵搖錢樹按死在冷板凳上，幾個月後還得悄無聲息地弄走，而且一分錢補償都沒有？怎麼，是覺得我們edg俱樂部沒脾氣，好拿捏是嗎？！”
這番連消帶打，直接將矛盾從“責任歸屬”拉到了赤裸裸的“利益分配”上。
edg經理的意思很明確：讓林耀閉嘴可以，甚至讓他消失也行，但遊戲公司不能既想平息事端，又想讓俱樂部獨自承擔所有經濟損失。
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遊戲公司削廢掉林耀獨有的三大英雄，edg已經吃了一遍虧，現在還把林耀雪藏了，最後退役了，那不是吃虧吃到姥姥家了？
當我們傻逼啊？
遊戲公司負責人被這番搶白噎住，臉色鐵青，一時語塞，他當然知道edg經理說的是事實，林耀的“破壞性”與“商業價值”是並存的，但他絕不能鬆口承認這一點。
“咳咳咳……”眼看談判要陷入僵局甚至拍桌子走人，一直沉默旁觀的p負責人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他拿起桌上的茶壺，故作輕鬆地給兩人的杯子裡添上水，雖然那茶水早已冰涼。
“哎呀，二位，二位，都消消氣，喝口茶，歇一歇。事情總要解決嘛，吵是吵不出結果的。”他努力讓氣氛緩和下來，“咱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希望聯賽好，賽事好。具體的方案，可以慢慢商議，總得找到一個……嗯，對各方都相對穩妥的辦法，對不對？”
他的介入，暫時緩衝了直接衝突，但桌子底下，關於利益、權力和妥協的激烈博弈，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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