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酒背對著肖恩的方向,把自己重新整理好的“五厘米豪宅”邊緣拍得啪啪響,每一個動作都散發著無形的怨念和“彆惹老娘”的低氣壓。
內心os肖恩,領地意識強是吧?標記地盤是吧?你當你是末世版杜賓犬嗎還帶圈飼養員的?!嗬,男人。
她心裡瘋狂刷屏,臉上卻繃得毫無波瀾,主打一個內心驚濤駭浪,表麵穩如老狗。
剛把毯子最後一個角掖好,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靠近,不疾不徐,最終在她鋪位旁停下。
衣料摩擦發出細微的窸窣聲。
秦酒心頭火起。
內心os沒完了是吧?得寸進尺?真當我是okitty任你拿捏?
她猛地回頭,帶著一股“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的煞氣,剛要開口懟人——
聲音卡在喉嚨裡。
撞入眼簾的,不是肖恩那帶著侵略性的深色眼眸,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吸納所有光線的…藍色。
瑞克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正單膝跪在她的鋪位旁。
他一手隨意地搭在屈起的膝蓋上,身體微微前傾,那雙著名的,被秦酒內心吐槽為“第八大洋”的藍眼睛,正平靜地、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專注,看著她。
距離太近了。
近到秦酒能看清他眼底細微的血絲,能數清他低垂的眼睫,能聞到他身上混合著硝煙和皂角獨屬於他的強烈氣息。
他額前幾縷散落的頭發,幾乎要觸碰到她的臉,這個俯身向下的姿態,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卻又奇異地包裹在一種看似溫和的關心裡。
內心os靠北。走錯片場了?來的怎麼是警長?還靠這麼近…
秦酒那一臉準備乾架的表情瞬間僵住,轉化為一種略顯空白的錯愕。
準備好的所有嘲諷和反擊,在這片突如其來,近在咫尺的藍色深海麵前,集體宕機。
瑞克看著她臉上來不及收起的“凶悍”和瞬間的懵然,眼底似乎極快地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快得如同幻覺。
他的目光在她還有些潮濕鴉羽般的鬢角停留了一瞬,然後回到她的眼睛。
“這裡”
他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他特有的、經曆過沙啞沉澱後的質感,像羽毛輕輕搔過心尖。
“還可以嗎?”
他問的是鋪位位置,但那雙藍眸裡翻湧的微光,卻仿佛在問彆的什麼。
內心os可以什麼?可以被打包塞進肖恩的勢力範圍?還是可以接受您老人家這突如其來的、近乎籠罩的“禦前巡檢”?警長,您這關懷下屬的方式是不是有點過於親密了?
秦酒喉嚨有些發乾,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儘量維持平靜:“還行。”
“角落,安靜。”
她避重就輕,絕口不提被強行搬家的事,感覺自己的耳根在他專注的凝視下開始隱隱發燙。
瑞克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但他單膝跪在那裡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