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的引擎發出一陣無力地嗚咽,最後猛地頓了兩下,徹底熄了火。
儀表盤上的油燈早已亮起刺目的紅色,此刻也仿佛耗儘了最後一絲能量,黯淡下去。
瑞克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盤,發出一聲低咒。
他看了一眼窗外,依舊是望不到頭的公路和荒蕪的田野,亞特蘭大的天際線還遠得像個海市蜃樓。
“沒油了。”
他陳述著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語氣帶著疲憊和無奈。
秦酒抱著她的帆布包,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心裡默默吐槽,劇情慣性果然強大,該沒油的時候絕不會多跑一公裡。
表麵上,她則適時地露出了一絲擔憂和茫然:“那我們怎麼辦,瑞克先生?”
瑞克深吸一口氣,重新打起精神。他指了指遠處,在一片稀疏林地的邊緣,隱約能看到一個農莊的輪廓,幾棟建築佇立在那裡,寂靜無聲。
“那邊有個農場,我們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汽油”
他背上在警局找到的武器,武器包斜挎在胸前,換回警服並戴上那頂標誌性牛仔帽的他,更多了幾分西部警長的硬朗氣息。
秦酒也背好自己的帆布包,跟在他身邊。她身高不算高,隻到瑞克肩膀下麵一點,走在他身旁,更顯得嬌小玲瓏,仿佛需要被精心嗬護。
兩人並肩走在塵土飛揚的土路上,氣氛有些沉默。瑞克的目光不時掃過身邊這個看似柔弱的東方女孩,一些之前在緊張節奏下被忽略的細節,慢慢浮上心頭。
“秦”
瑞克開口,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你說你在醫院醒來沒多久,就遇到了我?”
“嗯……”
秦酒心裡咯噔一下,來了,警察先生的職業本能開始發作了。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聲音細細的,“是的,瑞克先生。”
“躺了那麼久,剛醒來就能行動自如,甚至……”
瑞克斟酌著用詞,“看起來適應得很快。”
“我醒來的時候,可是花了不少時間才讓自己站穩。”
他回想起自己剛蘇醒時的頭暈目眩和虛弱,對比秦酒雖然表現驚恐但行動間並無滯澀的樣子,這細微的差彆在他敏銳的觀察下被放大了。
秦酒內心瀑布汗,不愧是主角,這觀察力也太細致了!難道我ooc了?
她趕緊調動畢生演技,語氣帶著點委屈和後怕:“我……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嚇壞了吧。”
“而且,我昏迷前身體其實挺好的,是突然生病,可能躺久了肌肉沒什麼力氣,但骨頭沒事?”
她試圖用自己都不太信的科學道理糊弄過去,同時悄悄調整步伐,讓自己看起來更虛浮一點。
瑞克不置可否,繼續問道:“你昏迷前,具體是哪天還記得嗎?”
“當時外麵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不……不記得了。”
秦酒搖著頭,黑發隨著動作晃動,顯得更加無助,“隻記得那天在學校很不舒服,被送到醫院再醒來,就是……就是世界末日了。”
她恰到好處地帶上了一點哭腔,肩膀微微縮起,完美演繹了一個遭遇巨變、記憶模糊的可憐女孩形象。
內心os:救命!再問下去我要編不出來了!警察叔叔的盤問太可怕了!
就在瑞克似乎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秦酒眼角的餘光突然捕捉到了一抹移動的影子。
她立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伸手指向農場的圍欄方向,聲音充滿了驚喜和刻意的轉移話題:“瑞克!你看!”
“是馬!活的馬!”
那是一匹棕色的馬,正在圍欄邊悠閒地啃著已經有些發黃的草。
陽光灑在它光滑的皮毛上,泛著健康的光澤。
瑞克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去。他看了看那匹馬,又看了看身邊女孩因為“驚喜”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和那雙瞬間亮起來的、仿佛盛滿了星子的眼睛。
他心中那份疑慮稍稍淡去了一些。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這樣一個嬌小柔弱、看起來連隻雞都不敢殺的女孩,能有什麼威脅呢?
或許她隻是天生體質不錯,加上被恐懼激發了潛能吧。
他無奈地笑了笑,將那些未儘的疑問暫時壓了下去。
畢竟,當前找到去亞特蘭大的方法才是首要任務。
“嗯,是匹馬。”
瑞克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下來,“你在這裡等著,彆亂跑,我去那邊的房子看看情況。”
秦酒乖巧地點頭,心裡長舒一口氣,好險好險,蒙混過關。果然,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外表,無論在哪個末世都是最好的保護色。
她上輩子就是靠著這副極具欺騙性的外表,不知道陰死了多少以為她好欺負、意圖不軌的蠢貨。
想到最後那個她心軟救下、卻反過來為了物資將她推入屍群的白眼狼,她眼中閃過一絲極快斂去的冰冷殺意。那是她唯一後悔的“善舉”。
瑞克叮囑了幾句,便端著槍,謹慎地朝著農莊的主屋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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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門口,一股明顯的腐臭氣味就隨風飄來。
瑞克皺了皺眉,示意秦酒再退遠些,自己則更加小心地貼近窗戶。
透過沾滿灰塵的玻璃,他看到了屋內的慘狀——兩具成年人的遺體倒在沙發上,頭部有槍傷,旁邊散落著獵槍。
看來是承受不住末日的壓力,選擇了自我了結。
瑞克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憫,隨即退開了。
他沒有驚動亡者,也沒有進去搜尋,隻是默默地記住了這一幕末世的殘酷縮影。
他轉身走向馬廄的方向,找到了一套套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