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壯漢那句“把那個女人留下”,像一道冰冷的枷鎖,瞬間鎖死了酒吧內所有的退路。
三方對峙,槍口林立,空氣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任何一點火星都可能引發毀滅性的爆炸。
秦酒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幾乎要掙脫束縛。
變數!該死的變數!
她的大腦在尖叫,原劇情被徹底打亂,現在麵臨的是一夥更具組織性、更冷酷的掠奪者。
硬拚?
他們人數劣勢,赫謝爾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勝算渺茫。
就在瑞克咬牙準備再次嚴詞拒絕,肖恩眼中殺意幾乎要化為實質噴湧而出的瞬間——
一個輕柔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顫抖,卻又奇異地撫平了空氣中部分焦躁的聲音響起了:
“等等。”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聲音的來源——那個靠牆站著的、一直被當作獵物和籌碼的東方女孩身上。
秦酒緩緩地,將自己從牆壁的陰影中剝離出來。
她微微垂著頭,長長的黑色睫毛像蝶翼般輕顫,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她鬆開了緊握手術刀的手,任由那冰冷的利器滑回袖套深處,然後,她抬起了頭。
那一瞬間,仿佛昏暗酒吧裡唯一的光源都彙聚到了她的臉上。
她原本就極其出色的五官,在刻意營造的脆弱和無助下,綻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眼圈微微泛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卻強忍著不敢哭出來,飽滿的唇瓣被她用貝齒輕輕咬住,留下淺淺的印痕。
陽光從破門斜射進來,勾勒出她纖細優美的脖頸線條和微微起伏的、略顯單薄的胸口。
她整個人像一件精致易碎的東方瓷器,散發著一種引人摧殘、也引人保護的矛盾魅力。
就是現在。
秦酒內心一片冰冷,如同最堅硬的凍土。
這一套,她在上一個變異喪屍末世裡,用了無數次。
用柔弱美麗的外表降低獵物的警惕,用恰到好處的恐懼和順從麻痹對方的神經,然後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給予致命一擊。
這是她用血和教訓換來的生存技能,早已刻入骨髓,成為一種近乎本能的麻木。
她怯生生地、卻又帶著一種認命般的柔順,向前邁了一小步,目光不敢與任何人對視,隻是落在光頭壯漢的靴尖上,聲音輕軟得像羽毛,帶著令人心碎的顫音:
“彆開槍。”
“我跟你們走。”
她說著,甚至還努力擠出一個極其勉強、卻更顯楚楚動人的微笑,仿佛在用儘最後一絲勇氣討好對方,以確保其他人的安全。
“隻要你們……彆傷害他們。”
這一刻,連後門口那兩個混混都看呆了,刺青男甚至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瑞克的瞳孔猛地收縮,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他看著秦酒那副強裝鎮定卻掩不住恐懼和脆弱的樣子,看著她為了保全他們而主動走向未知的厄運,一股混合著無力感、愧疚感和強烈保護欲的情緒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張了張嘴,想阻止,喉嚨卻像被堵住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不能拿所有人的性命冒險,尤其是洛莉和未出世的孩子……這種兩難的抉擇讓他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