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和赫謝爾等人商議後,決定順應這股由電力和熱水帶來的高漲情緒。
在這個朝不保夕的末日裡,適當的放鬆和慶祝並非奢侈,而是維持士氣、凝聚人心的必要手段。
一個簡單的小聚會在監獄中央的空地上組織起來。
沒有霓虹,沒有酒精,隻有幾盞臨時拉出來的電燈提供照明,以及由貝絲找到的那把舊吉他彈奏出的、略顯生澀卻格外真誠的旋律。
人們圍坐在一起,分享著今日份的食物,甚至比平時多了一小勺赫謝爾指導下釀造的、酸澀卻帶著果實風味的野果醬。
孩子們在有限的空地上追逐嬉戲,笑聲清脆,與吉他的弦音交織。
這場景,恍惚間讓人幾乎忘記了圍牆外的行屍橫行。
秦酒依舊穿著那條素白長裙,坐在一個稍微遠離中心喧囂的輪胎上,涼鞋的帶子輕輕晃蕩著。
她手裡捧著一杯溫熱的水,看著眼前這片難得溫馨的景象。,這末世生活品質直線上升,快趕上舊世界農家樂了。雖然這農家樂周圍全是想吃人的‘鄰居’。
她能感覺到幾道視線不時落在自己身上。
瑞克在和卡羅爾低聲交談,目光偶爾會掃過來,帶著一種複雜的、混合著欣賞的眼神。
肖恩則更直接,他靠在遠處的牆邊,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眼神毫不避諱地追隨著她,那目光灼熱得幾乎要在她白色的裙子上燙出洞來。
達裡爾坐在他的摩托車旁,沒有參與聚會,隻是沉默地擦拭著他的弩,但秦酒知道,他的注意力至少有一半放在這邊。
瑪姬和格倫靠在一起,聽著貝絲彈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塔拉正興奮地和羅西塔描述洗熱水澡的感覺,亞伯拉罕站在一旁,雖然依舊板著臉。
尤金則被幾個稍微懂點技術的人圍住,磕磕巴巴地解釋著什麼,臉上帶著被需要的光暈,儘管依舊緊張,卻不再像最初那樣惶惶不可終日。
卡羅爾微笑著給孩子們分發一點點額外的果醬,目光與秦酒相遇時,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們都清楚,這份安寧來之不易,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去守護。
就在聚會氣氛漸入佳境,貝絲開始嘗試彈奏一首稍微歡快些的鄉村歌曲時,一陣囂張的、由遠及近的摩托車引擎轟鳴聲,粗暴地撕裂了這片刻的寧靜與溫馨。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帶著警惕和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燈光邊緣,一輛改裝過的、布滿剮蹭痕跡的哈雷戴維森一個漂亮的甩尾,穩穩停住。
跨坐在上麵的,正是莫爾。
他依舊是那副狂放不羈的模樣,皮背心敞開著,露出結實的胸膛和紋身,臉上帶著標誌性的、混合著戲謔與危險的笑容。
他單腳支地,摘下沾滿灰塵的防風鏡,銳利的灰藍色眼睛掃過聚會現場,最後精準地落在了角落裡的秦酒身上。
“哇哦哇哦哇哦——”
他拖著長音,聲音洪亮而帶著某種挑釁的意味,“瞧瞧這是怎麼了?”
“監獄開派對?怎麼沒人通知老子?”
“是覺得老子在終點站那破地方,不配來樂嗬樂嗬?”
他的出現,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了漣漪。
孩子們停下了嬉鬨,有些害怕地縮到大人身後。
貝絲的吉他聲戛然而止。
塔拉和羅西塔皺起了眉。
亞伯拉罕的身體微微緊繃。
瑞克站起身,麵色平靜,但眼神帶著詢問:“莫爾。沒人不讓你來。”
“隻是臨時起意。”
“臨時起意?”
莫爾嗤笑一聲,利落地翻身下車,大步流星地走進燈光籠罩的範圍。
他身上帶著風塵仆仆的氣息和一絲淡淡的血腥味,與現場潔淨溫馨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掠過瑞克,掠過肖恩,掠過達裡爾,最終,再次牢牢釘在秦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