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繼續,午後的陽光在會議室裡緩緩移動,空氣中漂浮著細微的塵埃。
仿佛也在聆聽這些從地獄歸來的幸存者們,如何在鏡頭前小心翼翼地展露或隱藏自己的棱角。
格倫和瑪姬攜手上前,他們緊握的雙手傳遞著無聲的支持與愛意。
格倫的臉上帶著他特有的、混合著年輕人朝氣和曆經滄桑後的沉穩。
他對著鏡頭,語氣甚至帶著一絲懷念式的自豪:“格倫·李,災難發生時我是亞特蘭大的一名披薩外賣員。”
這個開場白讓狄安娜身後年輕的艾登忍不住挑了挑眉,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對亞特蘭大這座城市、還有周邊郡縣的道路、小巷、捷徑,熟悉得就像自家後院,”
格倫繼續道,眼神明亮,“這份工作經驗,在最初那段混亂的日子裡,救了我自己”
“也幫我們找到了很多急需的物資,帶領大家避開了不少危險區域。”
“後來在團隊裡,主要負責偵查和快速反應。”
他將一段掙紮求生的血淚史,輕描淡寫地包裝成了一段職業技能的展示。
瑪姬緊接著開口,她的聲音則更為沉穩堅定,帶著格林家特有的韌性:“瑪姬·格林,我父親曾是農場主赫謝爾。”
她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目光中帶著讚許的父親,“我在農場長大,學過一些基礎護理,能處理常見的外傷和急症。”
“在之前的社區,也負責一部分物資的統籌和管理。”
她停頓了一下,與格倫交換了一個深情的眼神,然後看向狄安娜,語氣變得更加鄭重,“我們一路走來,目睹了太多的毀滅和失去。”
“但我們始終相信,建立一個新的、能夠長久維持的社區,不僅僅需要武器和圍牆來生存,更需要播種希望,孕育未來。”
“生命需要延續,文明需要重建。”
這番話超越了簡單的生存需求,觸及了更深層次的人性渴望,讓狄安娜和雷吉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內心os配合得真好啊,一個展示實用技能,一個拔高思想境界,夫妻檔威力無窮。
赫謝爾拄著拐杖,沉穩地坐下,即使麵對鏡頭,這位長者身上依然自然流露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智慧。
“赫謝爾·格林,獸醫。”
他平靜地介紹,然後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裡帶著曆經磨難後的豁達與一絲淡淡的苦澀。
“是的,彆驚訝。在過去的幾年裡,我治療過的人和被我救治的動物一樣多,甚至更多。”
“清理傷口,接合斷骨,應對感染,基本原理是相通的。”
他話鋒一轉,眼神裡煥發出一種對生命的熱愛,“此外,我還負責社區的農業試驗。”
“在監獄時,我們就在有限的條件下,成功種植並收獲了一批作物。生命需要成長,而不僅僅是存活。”
“亞曆山大擁有良好的土地基礎,我們可以做得更好。”
他將一個未來可持續發展的藍圖,清晰地展現在了亞曆山大管理層麵前。
米瓊恩的訪談則如同她的人一樣,簡短、冰冷,卻帶著千鈞之力。
她甚至沒有完全坐下,隻是倚著椅背,手始終按在刀柄上。
“米瓊恩。”
她隻說了名字,仿佛這就是全部身份標識。
“我用這把刀”
她微微動了動按刀的手,“保護該保護的人。”
她的目光掃過卡爾和朱迪斯,眼神深處有一絲極難察覺的柔軟和痛楚,“我失去過孩子”
這句話她說得異常平靜,卻像一塊冰投入水中,瞬間凍結了周圍的空氣,“所以,我不會再讓任何孩子,在我麵前受傷。”
這是一個誓言,帶著血腥味的、不容置疑的誓言。
沒有更多解釋,沒有情感渲染,但那份決心足以讓任何人動容。
輪到秦酒時,她深吸一口氣,走到鏡頭前坐下,姿態放鬆卻透著警覺。
內心os該我了。本色出演就好,半真半假,才是生存之道。
“秦酒。”
她平靜地開口,聲音清晰,“我是中國人,災難發生時在這裡留學。”
這個她使用了無數次,幾乎連自己都要信了的身份借口流暢地吐出,“我對行屍,我們這麼稱呼它們的行為模式有一些研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預判它們的聚集和行動趨勢。”
“同時也懂一些基礎的急救知識。”
她刻意模糊了“研究”二字的定義。
果然,狄安娜感興趣地前傾身體,忽略了她的國籍背景,抓住了關鍵點:“你說你研究行屍?”
“這很不尋常。能具體說說嗎?”
“主要是基於大量的觀察和不幸的實踐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