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們命大能活下來,想要恢複元氣,再圖東山再起,沒有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蟄伏,絕無可能。”
這意味著,壓在他們頭頂的最大威脅,暫時解除了。籠罩在共生界上空那令人窒息的陰雲,終於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裂口,陽光得以重新灑落。
彆院內,聽到這個消息的眾人,反應各異,卻帶著一種共同的,如釋重負的輕鬆。宇哥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仿佛將積壓在胸中許久的塊壘一並吐出,阿澤用力揮了揮拳頭,低吼一聲:“媽的,終於。”雪兒,蘇晚,小黛,冷霜等女子,則相視而笑,眼中有著水光閃動,那是慶幸,也是告彆過去的釋然。
暖暖靠在阿風身側,感受著他話語中的篤定,心中最後一絲陰霾也悄然散去。她抬頭,望向冥界那永恒灰蒙卻不再令人壓抑的天空,輕聲道:“是時候了。”
是的,是時候離開這片給予他們喘息之機的幽冥之地,去往更廣闊的共生界,尋找屬於他們自己的,真正的落腳點了。他們不能,也不願永遠活在冥王的羽翼之下。
向冥王辭行的那一日,眾人再次齊聚幽冥殿,相較於初來時的惶恐與不安,此刻的他們,氣息沉穩,目光堅定,已然是一支經過血與火淬煉的成熟隊伍。
暖暖與阿風並肩立於最前,向著那高踞王座的威嚴身影,深深躬身。
“多謝冥王陛下這段時日的庇護與款待,此恩此情,我等銘記在心。”暖暖的聲音清越而真誠,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冥王的目光掃過下方這群氣質已然大變的年輕人,旒冕下的麵容模糊不清,唯有那宏大的聲音依舊冰冷,卻似乎少了幾分最初的疏離:“去吧。契約未完,前路自珍重。”
沒有過多的挽留,也沒有殷切的叮囑,如同送彆一群偶然停留的過客,平淡而自然。但這份平淡之下,是否藏著一絲對他們世界終結的淡淡遺憾,便無人得知了。
接過冥王最後賜予的一些便於在共生界行走的通用信物與簡易地圖,眾人再次躬身行禮,而後轉身,毫不留戀地踏出了幽冥殿,踏上了離開冥界的路途。
穿越那熟悉的黃泉路,越過渾濁的忘川,走出那作為屏障的灰色霧霾,當外界那混雜著草木清香,泥土氣息與各種駁雜靈力的空氣湧入肺腑時,所有人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重生之感。
自由了。
真正的,無需再時刻警惕追兵,無需再背負沉重責任的自由。
他們沒有急於尋找特定的目的地,而是根據冥王提供的大致地圖和方位,一邊謹慎地探索,一邊向著傳聞中靈氣充沛,相對安寧的區域行進。途中,他們避開規模較大的城鎮和已知的勢力範圍,專挑人跡罕見的山林幽穀。不同是來時,專挑熱鬨的地方紮堆,那是年少氣盛,經曆過這麼一段經曆,每個人的心境都跟來時的大不一樣,這也許就是古人說的,返璞歸真,來來去去還是回到安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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