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滿倉把激動的卓越拉到一邊,
“你彆亂發脾氣,晚上不查房是夏夏自己要求的,誰也沒想到她的病情會突然惡化,沒人想看到這個情況。”
是的,主治醫生手術結束後立馬開始排查寧夏受傷的原因。
查了半天,連窗戶外路燈下的監控都查了,並沒有發現寧夏有出逃的情況。
在外警戒的特警隊員也沒有發現外來人員入侵的跡象。
昨晚除了莫名其妙炸裂的玻璃窗,並未發生任何異樣。
主治醫生隻能認為寧夏會搞成這樣,是病情突然惡化造成的。
卓越也知道這樣不對,但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猝不及防看到那個一直強大、一直淡定、一直掌控全局的好友突然瀕死的模樣,誰能接受得了?
卓公子不想道歉,也不想繼續罵人,扭頭坐到寧夏床邊,看著她淒慘的模樣眼眶酸澀。
陳滿倉示意護士長領人出去,等無關人等離開,自己也坐到寧夏身邊陪著。
隻剩三個人後,卓越氣的把飯盒捏變了形,
“艸,我就知道她當時一個人單槍匹馬殺過去,傷情肯定沒那麼簡單。
肯定是之前的檢查不仔細,漏掉了她的傷情。
這個醫院的醫生簡直是庸醫!
等她好點,我一定想辦法給她轉院,轉我家那邊去。
不在這兒治了,簡直坑人坑大了!”
卓越指的是昆市。
陳滿倉拍拍他的肩膀,沒說話隻安靜聽他發牢騷。
他不擅長安慰人,隻能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卓越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有些站不住腳,這裡是軍區醫院,寧夏的主治醫生還是超一線城市飛刀過來的大拿,更不存在醫術不精的問題。
但他又不知道怪誰。
越想越氣,隻好對著寧夏破口大罵,
“你丫的,昨晚肯定又背著我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你說你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不知道自己還病著嗎?
就不能好好休息,成天的上躥下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猴子成精呢!
現在好了,把自己折騰的快死了,你是不是就高興了?”
卓遠雖然數落的凶,但看到寧夏臉上的汙漬還是小心翼翼的擰來毛巾給她擦臉擦手。
先擦的手,看到她十根手指都被包紮起來,眼眶瞬間濕潤。
這是遭了多大的罪,把手搞成這樣。
他深吸一口氣,小心擦完手後又擦臉。
寧夏現在的樣子著實不好看,額頭上縫了十幾針,大半邊額頭都是腫的,麵部皮膚因低燒變的通紅。
臉上的汙漬護士長已經仔細處理過,但低燒讓她的皮膚不斷分泌汗液,看著黏糊糊的。
卓越越擦眼眶越紅,最後忍不住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他真的害怕,害怕寧夏就這麼一睡不醒;害怕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友就香消玉殞;害怕年輕的生命隻能存在如此短暫的光景。
陳滿倉看他這樣也難受,
“你坐會兒,我來吧。”
但卓越拒絕了,
“還是我來吧,女孩子細皮嫩肉的,你粗手粗腳的,彆弄疼了她。”
陳滿倉隻能任他擦。
卓越狠狠抹了把眼淚,強製切斷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呼出一口濁氣,繼續給寧夏擦臉。
不過他剛擦完半張臉,就看到寧夏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卓越的手不由自主的頓住,甚至懷疑自己眼花了。
正當他準備靠近仔細看的時候,就聽到寧夏中氣十足的聲音,
“彆擦了,喂我吃點包子吧,香死我了。”
卓越的目光下意識的挪向桌上的包子,見是剛剛被自己捏破的飯盒中露出來的,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聽到的。
倒是陳滿倉反應挺快,拿過飯盒遞到寧夏眼前,
“夏夏,你要吃這個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