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英想起今日自己本就憋著氣,確實跟著辱罵了宋心悅,頓時慌了神,急忙拿舊事開脫,聲音發顫:“心悅,我知道錯了!我真的是被宋心怡騙了!以前在學校,你每天帶的午飯,都是錢小翠和李秀娥她們偷吃的,我……我可一口都沒碰過啊!”
“放屁!”李秀娥急得跳腳,指著錢小翠嚷嚷,“那是錢小翠逼著我吃的!我每次就嘗了兩口,大半都讓她吃了!”
錢小翠臉漲得通紅,也不管不顧地吼回去:“你們裝什麼清高?咱們五個,誰沒欺負過宋心悅?張紅英,你忘了去年把紅墨水倒在她褲子上,還站在教室後排跟人一起嘲笑她弄臟褲子的事了?”
“那、那是你們攛掇我的!”張紅英眼神躲閃,突然指向一旁的陳曉慧,“那餿主意還是陳小慧想出來的!她說這樣能讓宋心悅在班上抬不起頭!”
陳曉慧氣得臉都白了,梗著脖子反駁:“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去年把家裡醃酸菜的臭水偷偷灑在她棉襖上,讓她在學校裡被人捂著鼻子笑了一整天,這事你當沒人記得?”
……
五個女孩像是捅破了的馬蜂窩,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撕咬,把這些年對宋心悅做過的齷齪事全抖了出來。
藏她的作業本、故意撞掉她的飯盒、在背後編排她是資本家的拖油瓶……
樁樁件件,聽得圍觀的人都皺起了眉。
五人相互指責,將這些年對宋心悅的惡行都說了出來。
金玉芝站在一旁,眼淚早已糊了滿臉。
她踉蹌著走向女兒,伸出的手都在發抖,指尖觸到宋心悅胳膊時,猛地攥緊了。
原來女兒這些年在外麵受了這麼多委屈,而她竟一無所知。
自己這些年忍氣吞聲到頭來竟成了天大的笑話。
“悅悅!”她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你為啥……為啥不跟媽媽說啊!”
宋心悅看著母親通紅的眼眶,鼻尖一酸,卻還是強忍著淚意,抬手替她擦了擦臉:“因為我心疼媽媽啊。您每天又要上班,又要乾家務,還要應付外麵的閒言碎語,我不想再讓您為我的事煩心。”
“而且,你女兒從來都不是傻傻被欺負的人,這些事,我都統統加倍還回去了。”
“傻孩子!”金玉芝一把將女兒摟進懷裡,積壓多年的委屈和心疼瞬間決堤,“是媽媽沒用,是媽媽沒護好你!”
母女倆抱著彼此,哭得撕心裂肺,哭聲在寂靜的家屬院裡回蕩,像一把鈍刀,割得人心裡發慌。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臉上都帶著尷尬和愧疚,默默低下了頭。
哭了許久,宋心悅才抬起通紅的眼睛,看著金玉芝,一字一句道:“媽媽,咱們離婚吧。”
金玉芝渾身一震,隨即重重點頭,淚水還在往下掉,眼神卻異常堅定:“好,離婚。”
宋向陽站在一旁,臉色灰敗,心口像被巨石壓著,艱澀地喚了一聲:“玉芝……”
“啪!”金玉芝猛地拍開他伸過來的手,眼神冷得像冰,“宋向陽,我要跟你離婚!”
“玉芝,我知道錯了,你聽我解釋……”宋向陽還想再說什麼。
金玉芝卻沒再看他一眼,隻是挺直脊背,冷冷掃過圍觀的眾人,聲音不大卻異常的冷漠:“今天這些事,咱們沒完!
說著,她緊緊攥著宋心悅的手,轉身就朝著家屬院外的派出所走去,腳步又快又穩,沒有一絲猶豫。
五個女孩的父母頓時慌了神,急忙追上去攔人。
王大媽跑在最前麵,臉上堆著勉強的笑,“向陽家的,咱有話好好說啊!是我家秀娥不懂事,可心悅這不是好好的嗎?咱們街坊鄰居這麼多年,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就手下留情,饒了這丫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