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了咬牙又道:“那我給你一千塊錢,你將來必須生一個姓宋的兒子,給你爸留個根。”
“不行,”宋心悅想都沒想就拒絕,語氣堅決,“我自個兒都想改姓了,咋會讓我兒子姓宋,您就死了這條心吧。”
宋老太見她油鹽不進,臉上的強硬漸漸褪去,語氣帶上了幾分哀求,“悅丫頭,你就半點都不顧念你爸?他可是你親爹啊。”
“顧念啥?”宋心悅直直的看向宋老太,眼神裡滿是質問,“顧念他一個大男人,讓我媽給他養家?顧念他被人帶了綠帽子,自己還渾然不覺,反倒讓那兩個白眼狼從小到大欺負我,搶我的東西?”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裡滿是冰冷的嘲諷:“我隻會笑話他,笑他蠢,笑他給人養了二十幾年的孩子。也笑你,又蠢又壞,為了那兩個白眼狼,虧欠把自家的親骨肉!”
宋老太被她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鐵青著一張臉,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宋心悅看著她這副模樣,繼續說道:“你有空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給宋向陽重新找個媳婦,再生個兒子。”
“不過,您這次可得睜大眼睛找好了,可彆又是讓我爸給彆人養兒子。”她的話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說完,宋心悅轉身就走,步伐乾脆利落,壓根不理會身後宋老太在身後氣的直喘氣。
回到家後,宋心悅直接進了空間,躺在榻上沉沉睡去。
……
晚上金玉芝回來後,宋心悅就跟往常一樣,陪著母親在空間裡待了一會兒。母女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空間裡的靜謐驅散了白日裡的紛擾,直到晚上九點,母女倆這才各自回房睡覺。
到了半夜一點,宋心悅從床上睜開眼。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影。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借著這點微光換上白天那套灰撲撲的土布衣服,又摸出口罩和帽子戴好。
指尖觸到房門時,她的心莫名一跳。輕輕撥開插銷,門軸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吱呀聲,她屏住呼吸,像做賊一般溜了出去,反手又將門輕輕合上。
院子裡靜得能聽見蟲鳴,她沒有開燈,借著朦朧的夜色,離開了金家,朝著河邊走去。
今晚的月色格外清亮,銀輝鋪滿大地,連路麵的石子都看得真切。可她還是下意識地縮著脖子,腳步放得極輕,生怕哪裡弄出聲響驚動了旁人。
這是宋心悅頭一回大半夜出門,手心早已沁出細汗,心臟像揣了隻兔子,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可一想到書中她跟媽媽淒慘的結局,那點膽怯便被壓了下去,她咬著牙,腳步不由得加快,沿著河邊一路奔跑。
晚風拂過臉頰,帶著河水的潮氣,讓她覺得有些冷。
不知跑了多久,雙腿都有些發沉時,她終於到了曙光胡同附近。
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沒人後,這才放慢了腳步,貼著牆根往前挪。
借著月光仔細辨認了一番,終於找到了丁家。
她貼在牆角,確認安全後,才從空間裡拿出梯子,梯腳觸到地麵時,發出輕微的碰撞聲,嚇得她連忙按住梯子,等了片刻見沒動靜,才手腳並用地爬上圍牆。
坐在牆頭上,一股做賊的刺激感混雜著恐懼湧上心頭,宋心悅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快要衝破喉嚨。她不敢停留,又借著樓梯爬進院子。
腳接觸到地麵,她才算鬆了口氣。
貼著牆角,一步一頓地往正房挪去。
京市的夏天,到了半夜便褪去了白日的燥熱,晚風帶著絲絲涼意鑽進衣領。
可畢竟是夏天,丁家的窗戶都半掩著透氣。宋心悅借著皎潔的月光打量,發現丁家院子雖比顧家小些,房間布局卻差不多。
她暗自嘀咕:要是有迷藥之類的東西就好了,不過好在有空間在。
宋心悅摸到正房西邊房間的窗戶邊,輕輕掀開半掩的窗戶,借著月光探頭往裡瞅。
咦?炕上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