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之前晾在盆裡的開水涼得差不多了,宋心悅動了動身子:“媽,水應該涼了,我想去洗一下。”
姚玉蘭立馬應了一聲,從帶來的待產包裡翻出乾淨的褲子和月事帶,又扶著宋心悅慢慢起身:“慢點,彆著急,我扶著你。”
走到衛生間門口,姚玉蘭還想跟著進去:“你剛生完身子虛,媽幫你吧。”
宋心悅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媽,不用麻煩您,您幫我看著門就行,我自己可以的。”
畢竟是清洗下麵,她還是有些放不開讓婆婆幫忙。
姚玉蘭也知道兒媳婦臉皮薄,便不再堅持,隻叮囑道:“那你起來的時候動作慢點,要是沒力氣就喊我啊,彆硬撐啊。”
宋心悅笑著點頭,等姚玉蘭關上衛生間的門,便脫下褲子,開始清洗。
姚玉蘭站在門口,耳朵一直留意著裡麵的動靜,生怕宋心悅有什麼需要。
隔壁病床的孩子都哭了好一會兒,聲音都有些沙啞了,可旁邊照顧的老太太卻像沒聽見似的,反而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神裡滿是不耐煩。
姚玉蘭瞥了一眼,心裡暗暗嘀咕:這當奶奶的也太不上心了,孩子哭成這樣都不管。
她正想著,忽然想起宋心悅換下來的衣物,連忙對著衛生間裡喊:“心悅啊,換下來的就放盆裡,媽等會兒給你洗乾淨。”
怕宋心悅不好意思麻煩自己,她又補充了一句:“要是你嫌媽洗不方便,讓阿宴洗也行。”
話音剛落,隔壁床的老太太就忍不住開口了,語氣裡滿是不屑:“大妹子,你可不能出這餿主意!那萬一多臟啊,怎麼能讓大老爺們乾這種事?這可是會倒大黴的!你這個當媽的要是心疼閨女,自個兒給洗了不就行了,哪能讓男人沾這些晦氣東西。”
姚玉蘭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皺著眉反駁:“什麼叫晦氣?一個老爺們連洗件衣服都嫌臟,那還能乾啥事?你啊,管好自己家的事就行,我家的事,輪不到你操心。”
老太太撇了撇嘴,語氣更衝了:“我看你就是拎不清!哪有讓男人洗女人貼身衣物的道理?有你這樣的娘,你閨女在婆家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早晚得被婆家嫌棄!”
“你說什麼呢!”姚玉蘭氣得聲音都提高了幾分,“放屁!我家心悅,我們疼都來不及,哪會嫌棄她?倒是你,你家孫子都哭成這樣了,你這個當奶奶的就乾看著,連哄都不哄,有你這樣的老人,你家日子才不好過呢!”
“我……”老太太剛想反駁,衛生間的門就開了,宋心悅扶著門框走了出來,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眼神卻很堅定。
她剛好聽到兩人的爭執,看著老太太,平靜地問:“你大兒子是哪個大隊的?說來聽聽?”
老太太以為她是怕了,得意地抬了抬頭:“我大兒子可是河口大隊的大隊長!”
宋心悅聽完,轉頭對姚玉蘭說:“媽,聽到了沒?改天咱們就去公社反應一下,這河口大隊的大隊長母親,公然在醫院裡宣揚封建迷信,說男人洗女人衣物會倒大黴,還看不起女人。一個連自家母親的封建思想都管不好的大隊長,怎麼能管好一個大隊的群眾,帶領大家搞生產?”
顧清宴是軍人,她本就有些擔心,再加上剛生產完,身體有些疲累,那孩子哭個不停,吵的她腦袋疼。這老太太還說這樣的話,讓宋心悅瞬間來了火氣。
老太太一聽這話,頓時慌了,來之前,大兒子特意叮囑過她,讓她在城裡彆亂說話,免得惹出麻煩。
她沒想到眼前這姑娘這麼不好惹,還敢說要去公社反映,連忙磕磕絆絆地辯解:“你,你胡說!我啥時候搞封建迷信了?我就是隨口說說,不算數的!”
見宋心悅眼神依舊堅定,老太太不敢再糾纏,站起身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嘴裡嘟囔著:“老婆子懶得搭理你們!跟你們這些拎不清的人沒啥好說的!”說完,就抱著自己的包,匆匆忙忙地跑出了病房,連哭著的孫子都顧不上了。
姚玉蘭看著老太太狼狽的背影,搖了搖頭,又連忙扶著宋心悅回到病床邊:“心悅,彆搭理她,這種人就是老思想根深蒂固,跟她計較隻會氣著自己。你這剛生完孩子,得好好休息,快躺下來睡會。”
宋心悅順從地躺回床上,此時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向十點,生產時耗了太多體力,她確實困得不行,眼皮都在不受控製地打架。
姚玉蘭幫她掖好被角,又轉身對顧清宴說:“阿宴,媽今晚看著然然,你先睡會,養養精神,明兒還得忙活呢。”
顧振邦過來時,知道晚上得有人守著孩子和產婦,就特意從家裡帶了一張折疊床過來,剛好能派上用場。
宋心悅的病床靠近廁所,折疊床剛好能擺在病床和廁所中間的空隙裡,不大不小,既不會影響彆人走動,也能隨時照看孩子。
顧清宴卻搖了搖頭,執意要讓姚玉蘭睡:“媽,您年紀大了,比我更需要休息,我年輕,熬得住。我困了就在旁邊椅子上眯會就行,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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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蘭也不跟他推讓,輕輕將熟睡的顧歆然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宋心悅裡側,用小被子裹好,確保孩子不會被壓到,才走到折疊床邊躺下來:“那行,媽先睡會,你要是困了就趴在床邊眯一會,彆硬撐著,身體要緊。”
顧清宴點點頭,從牆角搬了個椅子坐在宋心悅床邊,目光落在妻女身上,心裡很是平和。這幾天他一直緊繃著神經,如今妻女平安,終於能稍微放鬆些了。
不知過了多久,宋心悅是被一陣斷斷續續的嬰兒哭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窗外天已經微微亮了。
姚玉蘭見她醒了,連忙湊過來小聲道:“不是然然哭,是隔壁床的孩子,你再睡會,還早著呢,還不到五點。”
宋心悅揉了揉眼睛,心裡滿是感激:“媽,謝謝您,昨晚辛苦您了。”
姚玉蘭笑著搖搖頭,語氣裡滿是疼惜:“傻孩子,跟媽客氣啥,這有啥辛苦的。我昨晚一直睡折疊床,三點多的時候就把床讓給阿宴了,你看,還睡著呢。”
她指了指靠在牆邊的折疊床,顧清宴躺在上麵,眉頭微微皺著,顯然是被隔壁的哭聲打擾了睡眠。
宋心悅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心裡一陣心疼。
隔壁床的孩子還在哭,哭聲比剛才更響亮了。她忍不住轉頭看過去,隻見隔壁床的產婦正抱著孩子喂奶,可孩子哭得越來越厲害,小腦袋一個勁地往產婦懷裡鑽,卻明顯沒吃到奶。
產婦臉色蒼白,看上去很是疲憊,眼眶都紅了。
宋心悅又打量了一圈,發現產婦裡麵的空床上,一個老太太正睡得香甜,絲毫沒被孩子的哭聲吵醒。
看著這一幕,宋心悅越發覺得自己的婆婆真好,不僅不重男輕女,還能貼心的照顧自己。
宋心悅一時之間有些感性,她輕輕握了握姚玉蘭的手,小聲說:“媽,有您在真好。”
姚玉蘭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咱們是一家人,媽不對你好對誰好?你再躺會,等會你娘就該送疙瘩湯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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