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都在堂屋落座,顧振邦端起桌上的搪瓷杯抿了口茶,目光落在陸澤身上,率先打開了話匣子:“我聽清瑤說,你在西山派出所當大隊長?平日裡工作忙不忙?會不會經常加班到很晚?”
陸澤坐姿端正,雙手輕輕放在膝蓋上,聽到問話後,臉上露出從容的微笑:“顧叔,我目前的工作還算順手,大部分時候能按時下班,不過遇上緊急案子,確實會忙一些,但還能應付過來,所裡的同事們也都很給力,大家互相搭把手,倒也不算累。”
頓了頓,他又想起之前和顧清瑤聊天時的內容,順勢問道:“之前清瑤跟我提過一嘴,說您年輕的時候也在部隊待過?想來那時候的生活,比我們現在當公安還要辛苦。”
提到部隊往事,顧振邦眼裡瞬間多了幾分懷念與感慨,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聲音也慢了些:“是啊,抗戰那會我才十七八歲,跟著部隊從北邊打到南邊。冬天在戰壕裡站崗,手腳凍得沒了知覺,夏天頂著炮火急行軍,身上曬得脫了好幾層皮。有一次我們打到彈儘糧絕,硬是用刺刀拚出一條血路......”
他抬眼看向陸澤,語氣裡多了幾分認同:“你們現在當公安也不容易,雖說不用像我們那時候扛槍打仗,但要維護街坊鄰裡的安全,處理各種雜事,也得時刻把老百姓的事放在心上,責任一點都不輕。”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從派出所的日常工作,聊到部隊裡的訓練生活,又慢慢說到了對婚姻生活的理解,原本幾分生疏的氛圍漸漸消散,倒像認識了許久的熟人般自然,沒有絲毫拘謹。
顧老太太認真聽著兩人聊天,時不時插句話,語氣親切得像拉家常:“陸澤啊,你家裡還有幾口人?”
“爸媽身體都還好吧?”
“平時家裡的活兒,是你媽一個人忙活嗎?”
陸澤每次都耐心地回答,沒有半點敷衍,說起父母的退休金、兄弟間的相處時,語氣誠懇又實在:“奶奶,我家裡就我跟爸媽住,大哥二哥都搬出去了,不過都在京市,放假了就經常回來看看。我大哥比我年長二十,二哥比我年長十七,對我都特彆好。”
“我媽身體挺好的,平時也會跟老姐們一起聚聚。我爸退休後就愛看看報紙、下下棋,倆人日子過得挺自在的。”
顧老太太聽著,臉上的笑容越發慈祥,悄悄跟旁邊的姚玉蘭對視一眼,眼裡滿是滿意。
姚玉蘭也跟著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陸澤麵前快要見底的搪瓷缸上,連忙拿起桌上的茶壺,往杯裡添了些熱水,蒸汽帶著暖意嫋嫋升起,她笑著道:“來,彆光顧著聊天,喝點水。”
陸澤見狀,連忙起身:“多謝嬸子費心!”
姚玉蘭擺了擺手,臉上滿是溫和的笑意:“陸澤今兒在家吃飯啊,你們先聊著,我去廚房看看。”
顧清瑤正要起身,就被姚玉蘭按了回去:“清瑤,你留著陪陸澤說說話,等會你哥就回來了,我們忙得過來。”
顧清瑤見狀,便笑著點頭。
陸澤站起身道:“嬸子,我做飯手藝不錯,要不我來做飯吧!”
“不用,不用,嬸子今兒也想露一手,你們繼續聊著吧!”
說完,姚玉蘭轉身往廚房走,心裡對陸澤的滿意又多了幾分,這孩子不僅懂禮貌,行事還穩重,清瑤跟他在一起,定然不會受委屈。
一想到這兒,她就琢磨著,今兒中午得好好露一手,把宋心悅昨晚拿來的雞、鵝和牛腩都做成硬菜,好好招待陸澤。
剛走進廚房,就見金玉芝已經係著圍裙,身旁還放著剛洗好了的蔬菜,姚玉蘭笑著迎上去,語氣親切:“今兒要辛苦妹子幫忙打下手了。”
金玉芝把青菜放在案板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笑著打趣:“嫂子又跟我客氣了!對了,那小夥子咋樣啊?”
姚玉蘭一邊燒火,一邊笑著回話:“挺好的!說話實在,行事也穩重,媽和振邦都挺滿意的。剛才振邦跟他聊部隊、聊工作,倆人聊得可投機了,一點都不生疏。”
金玉芝聽了,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隨口說道:“那這樣的話,清瑤的嫁妝是不是該置辦起來了?雖說現在不講究鋪張,但該有的也不能少。”
姚玉蘭手裡的動作頓了頓,眼神裡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欣慰,也有不舍:“是啊,你這麼一說,我倒真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她如今都要談婚論嫁了,我這心裡,還有些舍不得。”
金玉芝聞言,輕輕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感同身受:“我懂你的心情。當初心悅跟我說要跟阿宴結婚時,我也總覺得孩子還小,舍不得讓她嫁人。可如今瞧著她過得這麼幸福,我這心裡就踏實多了。”
姚玉蘭一想到小兒子夫妻倆結婚已經一年多了,可總共在一起隻有一個半月,就有些心疼小兒媳:“隻可惜阿宴在部隊裡,沒法陪著心悅。心悅這孩子也懂事,從來沒半句抱怨,還總反過來安慰我們,說阿宴是為了保家衛國,她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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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芝的眼神暗了暗,語氣裡帶著幾分心疼和自責:“這孩子打小就這樣,性子軟,還懂事得讓人心疼。小的時候被宋衛東兄妹倆欺負了,也從不跟我說,總是自己憋著。後來還是阿宴教了她自保的能力,可她是個心軟的,每次下手都留著情,結果遭受到了更嚴重的傷害。說到底,都是我這個當媽的太軟弱了,沒能好好護著她。”
姚玉蘭見她情緒低落,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玉芝,你彆這麼說。你這些年你也不容易,一個人拉扯著心悅長大,受了多少委屈,我們都看在眼裡。”
她想起顧老太太之前跟她說過的金玉芝的過往。
玉芝小的時候,金老爺子在幾方勢力間周旋,還要暗地裡幫組織籌備軍需,根本沒時間教養她,隻能將她交給家裡的下人。
可那時候的下人沒什麼地位,自身都過得小心翼翼的,哪裡懂得怎麼教導主子,隻能一味地教玉芝各種手藝,並告誡她少說話、少惹事,省得給金老爺子拖後腿。
久而久之,就把玉芝教得膽小謹慎,做什麼都畏畏縮縮。
後來時局穩定了,金老爺子才把孫女接到身邊親自教養,這才發現玉芝不僅過於軟弱,還沒什麼主見。可那時候,老爺子的身體已經不行了,隻能趁著還有力氣,一點點教玉芝為人處世的道理。
好在玉芝已經定了親,嫁的還是三弟顧振國,老爺子還曾跟婆婆說過,如今世道安穩了,隻盼著玉芝能能好好過日子,平安順遂就好。
可誰能想到,顧振國後來犧牲了,老爺子在彌留之際,擔心玉芝一個人撐不下去,隻能強撐著一口氣,嚴厲地教導她要硬氣些、學會保護自己。
可就是這份臨終前的嚴厲,讓本就敏感的金玉芝產生了危機感,誤以為自己被什麼強大勢力盯上了。後來為了自保,她才找了個退伍軍人成親,可骨子裡的謹慎卻越發重了,連被宋婆子那樣的人欺壓多年,都不敢輕易反抗。
姚玉蘭想到這些,心裡對金玉芝的心疼又多了幾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都過去了,現在孩子們都好好的,你也能鬆口氣了。”
金玉芝看著姚玉蘭真誠的眼神,眼眶微微泛紅,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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