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動!”
賀曜池的聲音嘶啞,卻裹著不容置喙的狠厲,帶血的手指死死攥著鋼筆,精準抵在賀雋的大動脈上。
賀雋猝不及防被製住,臉上的戲謔瞬間變成驚恐,瞳孔驟縮著直勾勾盯向賀曜池,連指尖都不敢顫一下。
那五個雇傭兵反應極快,幾乎在賀曜池動手的同一秒,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調轉,牢牢鎖死地上對峙的兩人。
賀雋飛快掃過周圍,後槽牙咬得發響:“賀曜池,你要殺父?”
賀曜池低笑一聲,握筆的手穩如磐石:“你殺子,我殺父。都是一丘之貉,你配指責我?”
“殺了我,你們也彆想活!”賀雋喉結滾了滾,色厲內荏地放話。
賀曜池握著鋼筆又往裡壓了半分,筆尖已陷進皮肉,凝出一顆血珠,浸在鋼筆筆尖上。賀曜池的聲音又低又冷:“那是後話。”
幾個雇傭兵見狀,握槍的指節繃得發白,指腹抵著扳機,隨時要撲上來。
賀雋最清楚自己這個兒子有多狠,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忙舉雙手做投降狀:“你爺爺向來疼你!有條件好談,彆輕舉妄動!”
賀曜池嘴角勾起:“你錯了。現在是你求我談條件,不是我求著你談條件。”
賀雋猛地瞥向秦臻,眼裡忽然攢起底氣:“你敢動我一下,信不信你的小情人轉眼就會被打成馬蜂窩!”
賀曜池用餘光掃向秦臻。
秦臻早換了副神情,方才又哭又鬨的模樣已然褪去,即便麵對數支黑壓壓的槍口,脊背依舊挺得筆直,麵色十分冷靜。
她看著被摁在地上狼狽蜷著的賀雋,輕嗤一聲:“賀副總不如先顧好自己。反正我們兩口子今日難逃一死,拉你墊背,也不算虧。”
“瘋子!”賀雋見這兩人到這份上還笑得出來,狠狠啐了句。
賀曜池一把將他拖起身,手臂勒住他脖頸,鋼筆尖又深刺半分。
賀雋疼得倒抽冷氣,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顫著聲罵:“早知道養虎為患!當年就該一把火把你跟你媽一起燒死!”
賀曜池聞言,臉上竟沒半分怒色,語氣帶著幾分嘲諷:“你是不想,還是不敢?”
賀雋本就是欺軟怕硬的軟蛋,當年親手把妻子送進自己父親的床,卑劣事做儘,不僅沒有半分愧疚,反倒將所有齷齪都怪在無辜的梁瑞秋和賀曜池身上。
他不敢直麵賀文州,就羞辱打罵梁瑞秋,甚至動了將他們母子一起殺死的念頭。
可賀文州太在乎梁瑞秋跟賀曜池了,他童年沒得到的父愛,賀文州全給了賀曜池,他不敢。
後來,出於某種報複心理,他跟主動勾引他的秘書搞到了一起,不久之後,那個秘書懷孕,生了賀昀。
賀文州知道後,並沒有責怪他,反而把賀昀接回去,對外宣稱是他跟梁瑞秋生的二兒子。
也是從那以後,梁瑞秋的抑鬱症加重,幾乎跟外界斷了聯係,隻一味在賀宅後院喂鴿子,直到賀曜池把她接回雲畔莊園。
想起這些往事,賀雋恨得咬牙切齒:“你如果順著我一些,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我是恨你媽,可你終究姓賀……”
“誰稀罕做你的兒子。”賀曜池拖著人開始往外麵的倉庫走。
李叔的槍口對著秦臻,也押著人跟著往外走。
賀曜池目光陰冷地看著李叔,冷聲道:“放開她!”
李叔麵色凝重:“賀先生,請你先放開賀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