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焦捧著那卷明黃聖旨,手指都在發顫。
他隻恨自己昨天怎麼就稀裡糊塗地聽了老娘的話,將秦臻逐出族譜——不僅惹得淩陽王不快,把秦府砸得亂七八糟,還把能攀住淩陽王府的唯一繩索給扔了。
秦妱跪在一旁,指甲掐進掌心,眼底燒著妒火。
憑什麼?憑什麼她被糟蹋之後隻能由一頂小轎抬入王府,而秦臻不知羞恥,引得淩陽王上門與她無媒苟合,卻能得到聖上賜婚?
秦焦將聖旨打開又看了一遍,慌忙吩咐自己小廝“快……快派人將望月閣收拾出來,迎二小姐回府。”
“不,不可輕舉妄動。”
秦老太太悠悠轉醒,慌忙阻止道“斷絕文書還在淩陽王手中,此時上門接人怕是不妥。不如先派人收拾些細軟給臻兒送去,借此試探一下王爺的態度。”
“至於秦臻,女兒家清譽最為重要,她若還想留幾分顏麵,保住以後的富貴榮華,那就得從相府出嫁。”
“屆時我們再拿出個態度,她如若還想要份臉麵,將來就得乖乖聽咱們的話。”
到了此時此刻,秦家人想的不是秦臻在王府是否安好,而是想著如何在這個準王妃身上撈到好處。
見自己的祖母和父親皆如此冷血,秦妱心中可算平衡了一些。
與此同時,她暗暗發誓,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絕不跟秦臻一般,讓人牽著鼻子走。
趁著秦家忙著算計秦臻,她帶著丫鬟悄悄從後麵跑了出去。
她先是去了一趟青山書院,聽聞今日休沐,陸豐跟其他學子一早就去了波碧湖遊湖泛舟,她又立刻追了過去。
秦妱雇了艘船,沒行多久,就看到青山書院學子們雇的畫舫正行到湖中央。靠近後,能隱隱聽到裡麵傳來彈琴唱歌的聲音。
秦妱心中升起一股怒氣,待自己的船靠近後,她讓船外的小廝將陸豐叫出來。
小廝第一次見追人追到湖上來的,加上對方衣著華麗卻舍不得給些辛苦費,心中埋怨,所以去叫陸豐時,語氣算不上和善。
陸豐正跟船上的姑娘打得火熱,聽有人這時候找自己,難免有些心煩。走出來見是秦妱,略微有些驚訝,立刻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跳上了秦妱的船。
“表妹怎麼來了?”
秦妱眉頭微蹙,看了一眼陸豐方才所在的畫舫:“狎妓遊船,這就是陸表哥對我的心意?”
陸豐一愣,他之前到秦家見陸姨娘,見秦妱有幾分姿色,的確撩撥過,可也就是無聊時鬨著玩的,誰曾想她會追到這來。
心中雖不悅,可想到對方的身份,陸豐輕聲細語地解釋道:“表妹你誤會了。畫舫上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我不過是陪人逢場作戲。你知道的,我向來一心隻讀聖賢書,不喜歡這些。”
見陸豐輕言輕語地跟自己解釋,又想到他上一世在自己進入王府後一直未娶,最後更是因為自己死在蕭瑾手上,這樣癡情的人,又怎會跟青樓女子牽扯到一起?
想到這些,秦妱心軟成了一片。她伸手抓住陸豐的衣袖輕輕晃了晃:“對不起啊表哥,我方才也是心急所致,你莫放在心上。”
見向來高高在上的秦妱如此卑微地討好自己,陸豐心裡頓時生出幾分虛榮,可麵上不顯,還故作氣憤道:“我素來潔身自好,他人如何看待我我不在意,可表妹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怎能如此誤解我?”
見陸豐生了氣,又說自己是他心尖上的人,秦妱心裡滿是喜悅,抓著陸豐的手道:“你莫氣,我信你就是了。”
陸豐見向來端得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就這麼隨便抓著自己的手不放,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麵上卻裝作一副耐心解釋的樣子。
“畫舫是京中有權有勢的貴公子們包的,玩的都是些無傷大雅的文人遊戲。我又請不起他們,隻是他們見我學識好,偶爾請我作陪罷了,表妹莫要多想。”
秦妱這才想到陸府的處境確實不好:她舅舅整日無所事事,家中全靠陸姨娘接濟,陸豐能進青山書院也都是秦焦幫忙打點,自然不能跟京中有權有勢的公子哥相提並論。
寒窗苦讀已是不易,想到陸豐處境如此艱難,秦妱心疼不已,立刻從丫鬟手中接過錢袋塞進陸豐手中。
“我怎麼能要表妹的東西?”
陸豐嘴上說不要,手卻很誠實,半點沒有要把銀子還回去的意思。
秦妱見他如此有骨氣,麵上一紅,推了推他的手:“表哥不必跟我見外。我知你念書辛苦,隻望你能初心不改,他日高中,莫忘了你我之間的情意。”
陸豐見她如此下賤,莫說愛慕,便是從前生出的那點意思也瞬間沒了。
他理了理衣袖,起身走出船房淡聲道“表妹回去吧!我出來久了,那些公子哥會不高興的。”
語畢,他抬眸,隻見不遠處一艘足有四層高的豪華畫舫破開粼粼波光緩緩駛來。
畫舫呈紅色,雕梁畫柱,窗欞上糊著淡青色紗羅,比吏部侍郎家的那艘不知要豪華精致多少倍。
陸豐細細打量著那艘畫舫,想看看這是哪位貴人,能否有機會結交。
可秦妱卻一把將他拉入船中,語氣有些緊張道:“表哥,那是淩陽王府的畫舫。”
陸豐麵色一驚,掀開船簾往外看,隻見那畫舫第三層正坐著一男一女。
男人身著一身用金絲銀線繡著花紋的紅色長袍,眉眼生得極好,他斜靠在船上,舉杯自飲。
他對麵的女子著一身淡青色廣袖衣裙,裝扮簡單,坐姿隨意,也不幫他倒酒,正撐著下巴欣賞雨後的湖景。
似乎察覺到陸豐的目光,男人垂眸,淡淡地往這邊瞥了一眼,便讓陸豐莫名開始後背發涼。
便是他不通武學,也感覺到了極強的殺氣。
“是淩陽王。”秦妱躲在陸豐後麵看了一眼,心中既緊張又害怕。
可她在看到蕭瑾對麵的女子後,嘴巴微張,眼中滿是震驚。
她在淩陽王府一年多,除了親近的那幾名王府護衛,從未見過有人能離蕭瑾這麼近。
而且,秦臻是坐在他對麵,而非站在他旁邊,舉止不似隨侍,反倒像是跟他平起平坐。
普天之下,除了皇帝太後,還有誰能有這般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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