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野顯然沒料到秦臻會有這樣的舉動,嘴唇上突然傳來的滾燙觸感,讓他瞬間睜大了眼睛。
然而,柔軟的吻隻持續了短暫的兩秒,下一秒,秦臻就猛地咬了他的嘴唇一口,把他推開氣衝衝地說:“你不知道我在生你的氣嗎?”
“你為什麼突然離開,為什麼那麼晚才去找我?讓我一個人在地下室待了這麼久,你知不知道我多怕自己會悄無聲息地死在那裡!”
陸清野錯愕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秦臻,目光緊緊鎖在她一張一合的唇上。
此刻的秦臻無理取鬨到了極致,光罵還不夠,還伸手往他身上招呼:“你這個笨蛋、蠢貨!不安慰我就算了,還不搭理我,還擺臉色給我看……”
美人即便生氣也是美的,陸清野從未見過這樣的秦臻,她眼眶通紅,目光水光盈盈,一邊打他還一邊擦眼淚,嬌俏又生動。
見他依舊一動不動地站著,秦臻心裡的火氣更盛,把這兩天的遭遇全歸咎到他身上:“都怪你,你這個混蛋!”
陸清野突然抓住她揮過來的手,將她按在沙發上,俯身盯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帶著極力壓製的怒氣:“是你自己說不用我管的。”
他握著秦臻手腕的那隻手剛廢了張坤,甚至沒來得及洗一下就去救她,結果回來還要被她莫名其妙地發脾氣。
“你不讓我管你。”陸清野又沉著聲音重複了一遍。
生病不讓管,被綁走回來手受傷了也不讓管。
他本就不擅長吵架,麵對秦臻的脾氣毫無辦法,又不能像對彆人那樣用打架解決問題,於是隻剩下煩躁。
秦臻掙紮著想起身,可手腕被握著,其實陸清野沒用力,隻是她生著病,實在沒力氣,掙不開就隻能把氣撒回去:“我說不用你管,你就真不管?”
陸清野聞言,眼裡閃過疑惑,他不明白秦臻到底是要他管還是不要他管。
秦臻也沒指望他能懂,又動了動手腕:“放開我。”
陸清野沒放,依舊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秦臻滿肚子火氣沒處撒,又掙脫不開,索性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陸清野的身體是經過千錘百煉從屍山血海裡熬出來的,這點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他還是鬆了手。
沒什麼理由,兩個人吵架總得有個人妥協,他說不過秦臻,甘願做妥協的那一個。
他直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臉,又把沾著張坤血跡的外套脫下來扔在一邊。
鏡子裡的人,皮膚白淨得不像個經受過原始森林風吹雨淋的殺手,嘴唇比往常紅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秦臻那有些滾燙的唇吻過的緣故。
他不自覺地摸了摸嘴唇,又捧了兩捧水,重新洗了把臉,心裡的煩躁總算降下去一些。
“我要洗澡,你出去。”秦臻的聲音變得很平靜,仿佛剛才在外麵發脾氣的人不是她。
陸清野沒說話,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徑直往外走。
秦臻在他從自己身邊走過時,再次開口:“陸清野,我要違背跟你的約定了。”
陸清野停下腳步,回頭問:“什麼?”
“等病好了,我就離開小衍山。”
曾經,陸清野要秦臻一直陪著他。
現在,秦臻說她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