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野有很多話想跟秦臻說,他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寂靜的夜裡,隻剩下一片沉默。陸清野抱著懷中的人,心裡有些著急,嘴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陸清野,你告訴我,這算什麼?”
秦臻的嘴唇離開陸清野的胸口,血腥味在她嘴裡漫開。
她咬得很用力,但陸清野卻毫無反應,他仿佛心甘情願把這副身體交給秦臻,無論是愛撫還是傷害,都悉聽尊便。
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本該是個很平常的夜晚,他們一起吃飯,一起下棋或是拚積木,要是秦臻不想下棋拚積木,他們還會聊天。
聊到深夜,他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親吻,要是秦臻不困,他們還會在沙發上,或是床上做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秦臻在質問他,他卻一句也答不上來。
“秦臻,我們一直這樣,一直這樣不好嗎?”
秦臻很漂亮,但終究不是琉璃珠子,不是買個漂亮罐子裝起來,就能永遠留住的東西。
秦臻就是秦臻,她不會在沒有答案的事情上堅持太久。
她沒有回答陸清野的問題,反而沉聲問:“那天我問你喜不喜歡我,你沒有睡著,對吧?”
他確實沒睡著,卻始終沒回答她。
秦臻推開陸清野,自己下了床。陸清野心裡莫名一空,伸手抓住她的手,他知道秦臻要去洗澡,以前每次結束後,都是他抱著她去浴室,可今天秦臻沒有使喚他。
“我帶你去,太黑了。”
秦臻再次掙開他的手:“彆碰我。”
可她剛走兩步,就撞到了旁邊的椅子。痛感瞬間從腿上傳來,陸清野立刻從床上坐起,卻被秦臻一聲“彆過來”攔住了動作。
秦臻有些惱怒,明明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她卻像個廢物,連屋裡的陳設都沒摸清楚。
除了討厭自己,她還討厭陸清野:明明不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卻把她照顧成這副模樣。
不過停個電而已,她連摸黑去浴室洗澡的能力都沒了。
像是跟自己賭氣,秦臻赤著腳摸索著走,期間不知道撞了多少東西,才總算到了浴室。陸清野的心跟著提了好幾下,默默下床跟在她身後,直到聽見浴室傳來水聲,才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一動不動地等了許久。
第二天,秦臻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昨晚洗完澡,她就把自己塞進被子裡——喝了酒,跟陸清野鬨了一場,她早已精疲力儘,躺上床就睡著了,連陸清野後來有沒有上床都不知道。
她起身穿好衣服,推開緊閉的窗戶,樓下正好有個女孩抬頭,與她對上目光。對方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看著她,但秦臻能清楚感覺到,她在等自己。
秦臻關上窗戶下了樓,那女孩挑了挑眉:“我是許月月。”
許月月,那個曾當眾向陸清野表白的姑娘。
二十來歲的年紀,紮著雙馬尾,深秋還穿著露臍裝,懷裡抱著筆記本,手裡捏著根棒棒糖。
“找我做什麼?”秦臻問。
許月月往前走了幾步,轉身倒退著走,示意秦臻跟上:“本來沒把你放在眼裡,想著你反正也活不久,沒想到陸清野真把你護得這麼好。”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跟他也算青梅竹馬,他都沒這麼護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