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靜和公主來了。”
隨著掌事宮女的聲音,一隻修長白皙的纖纖細手掀開床簾。
伴隨著兩聲咳嗽聲,秦臻被宮女小心翼翼地從床上扶起來。
自從入冬之後,她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弱,一天十二個時辰,有七八個時辰都是在床上度過的,這會兒剛醒過來,藥就已經端到了眼前。
她聞著藥味皺了皺眉,終究還是端起碗忍著乾嘔一口悶了下去。
“來做什麼?”
“說是聽聞北燕送過來的質子彈得一手的好琴,特地送過來討殿下歡心。”
秦臻聞言,沒忍住笑了一聲,隨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不多時,秦霜便帶著一名身穿墨色長袍的男子進了殿。
那男人長得劍眉星目,唇紅齒白,生了一副讓人見之難忘的好皮囊,也難怪北燕要送這麼個人過來。
“聽聞長姐纏綿病榻,怕長姐無聊,我帶了個人過來給長姐解解悶。”
秦霜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抬眸看向秦臻時,便是藏得再好,也難藏眼裡的激動。
她重生了,重生在北燕把薛宴送過來之前。
上一世,薛宴在她身邊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直至北燕揮兵南下,他與大軍裡應外合,將建安皇城屠殺殆儘後登基為帝,將她囚禁在鳳梧宮,整整折磨了五年。
這一世,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把這樣危險的人物留在身邊。
她秦臻不是自詡嫡長公主身份尊貴嗎?那就讓一個同樣尊貴的人來侍奉她好了。
秦霜原以為還要多費些口舌才能把人留下,誰知道秦臻看了薛宴一眼後便點了點頭,“二妹妹有心了。”
這是同意了?
秦霜在心裡冷笑一聲,果然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她上輩子如此,這輩子秦臻也是如此。
“都是姐妹,長姐不必客氣。”
語畢,秦霜又行了一禮,“那妹妹告退了。”
待人下去後,秦臻慢條斯理地打開香爐,點了一支香後淡聲問:“叫什麼名字?”
“薛宴。”
秦臻將香爐蓋上,輕輕嗅了嗅從香爐中嫋嫋升起的煙霧,過了許久才又問:“知道在建安,得罪本宮是什麼下場嗎?”
“死。”
秦臻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上前給本宮瞧瞧。”
薛宴剛想上前,秦臻便用目光製止了他的行動:“你要本宮仰視你?”
薛宴聞言,眼裡劃過一抹殺氣,卻又很快被掩下,跪下,一步步往前挪,直到秦臻讓他停下,他才保持跪姿停在了秦臻麵前。
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他能清晰地聞到秦臻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清清冷冷,猶如傲雪寒梅。
他抬眸,毫不避諱地用一種幾近炙熱的目光看著秦臻。
他的目光太直白,太放肆,猶如一頭孤狼發現了合自己心意的獵物。
秦臻感覺自己受到了冒犯,她緩緩伸出腳,未穿鞋襪的白嫩腳尖將薛宴的下巴抬起,帶著高高在上的睥睨,冷聲問:“到了建安,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嗎?”
用這種態度去對待男主,說一句作死也不為過,可他的眼神讓秦臻覺得不舒服了,那在秦臻眼裡,他同樣也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