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就這麼說的?!‘沒、必、要’?!”夏妍的聲調陡然拔高,手裡的餐叉狠狠戳向盤子裡那塊七分熟的牛排,仿佛那牛排就是某個冰山臉的男人,“他瞧不起誰呢?!姐這就去妖管局找他理論理論!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必要的怒火!”
叉尖與瓷盤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那塊可憐的牛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焦黑,邊緣甚至冒起了縷縷青煙——顯然是她無意識泄露的龍息乾的。
“翻譯一下我哥的意思,”佘鈺的聲音清冷冷地從書頁後傳來,頭都沒抬,“你目前的實力和段位,太低。低到不足以引發他任何層麵的情緒波動,無論是正麵的,還是負麵的。簡單說,你不配。”
陶桃的一根翠綠枝條無聲探出,靈活地卷走了夏妍麵前那盤即將燃起來的焦炭牛排,避免了一場宿舍火災。“附議。”
藍酥酥像一灘失去夢想的軟泥,癱在宿舍的小沙發上,鼻梁上那枚銀亮的微型過濾器儘職儘責地隔絕了食堂帶來的油膩煙火氣,卻絲毫無法過濾掉她內心滿滿的挫敗感和心塞。
這三天的妖管局“特聘顧問”崗前集訓,簡直是一場噩夢:
背誦《保密條例》:要求一字不差,錯一個字罰抄一百遍。
她感覺自己的手已經不是手了,是莫得感情的抄寫機器。
嗅覺樣本識彆:從味道濃烈如生化武器的火龍新鮮糞便提取物,到氣味幽微詭異能引發幻覺的幽靈蘭汁液,她的鼻子在天堂和地獄之間反複橫跳,幾度罷工。
最最屈辱的——佘賦捏著她那本寶貝《非人校園生存圖鑒》,翻到畫著他猞猁耳猜想的那一頁,隻是冷冷地掃了一眼,然後發出了一聲極其輕蔑的、幾乎聽不見的冷哼:“偷拍技術爛,畫技比偷拍技術更爛。浪費你的嗅覺天賦。”
“但是!那個耳朵真的存在過!”藍酥酥不甘心地從沙發上彈起來,揮舞著她的素描本,上麵是她根據那驚鴻一瞥的記憶反複修改塗鴉的猞猁耳草圖,“我看得清清楚楚!銀灰色的!毛茸茸的!尖尖上還有一小簇特彆神氣的黑毛!還會抖!”
一直安靜看書的佘鈺,突然從厚重的《高階妖文符咒學》後抬起頭,琥珀色的豎瞳平靜地看向激動的藍酥酥,拋出了一顆重磅炸彈:“我哥的猞猁耳,據我所知,隻在兩種極端情況下會不受控製地顯現。”
“受傷虛弱的時候?”藍酥酥立刻想起他後頸的繃帶。
“或者,”佘鈺的語氣毫無波瀾,卻像一塊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麵,“情緒劇烈波動,尤其是某些……極端情感衝擊的時刻。簡稱——動情。”
“哐當!”夏妍手裡的叉子直接掉在了地上,嘴巴張成了o型。
下一秒,她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一個箭步衝過來,雙手用力扳過藍酥酥的肩膀,赤紅色的瞳孔灼灼燃燒,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痛心疾首?“小酥酥!我親愛的室友!我的人類小餅乾!你聽姐一句勸!”
她聲音沉痛,仿佛在交代遺言,“冰山美男這種東西!那就是深淵!是陷阱!是好看但不能碰的毒蘑菇!”
“你看他救火的時候是帥!飛天遁地!揮手成冰!你看他訓人的時候是冷!眼神能凍死企鵝!但是你想過沒有?!”夏妍用力搖晃著酥酥的肩膀,“這種修煉千年的冰山精!他睡覺可能都是睜著一隻眼睛保持警惕的!他親嘴可能都是帶著冰碴子能把你舌頭凍傷的!將來就算、就算萬一、奇跡發生能生崽,那生出來的可能都不是崽!是一堆刨都刨不動的冰疙瘩啊!!!”
為了增加說服力,陶桃在一旁慢悠悠地操控著幾根枝條,在她麵前“唰”地展開,交織成一個柔和的綠色光屏,上麵直接投影出了妖管局內部論壇的界麵——置頂熱帖:
《深度八卦:外勤組那座移動冰山の秘密情史注:本帖至今零回複,零實證,歡迎打破僵局)》
熱門下注帖:《賭局:佘賦專員の初吻將在北極冰川完全融化之後交付下注截止日期:公元2123年12月31日)》
“看到了吧!”夏妍指著那一個個慘淡的數據和離譜的賭約,痛心疾首,“妖界公認的性冷淡活化石!萬年不化的玄冰!你對著他流口水,還不如去舔宿舍樓下的電線杆子!至少電線杆子漏電的時候還能讓你蹦出點火花來,體驗一把心跳加速的感覺!”
就在這時——“嘀嘀!嘀嘀!”
藍酥酥鼻梁上的微型過濾器突然發出了急促的報警聲,一道微小的紅光在鏡框邊緣閃爍起來,同時一行冰冷的文字提示直接投射到她的視網膜上:
[生理指標異常提示]檢測到使用者心率持續120+次分,呼吸頻率加快。
建議:立即平複情緒,遠離當前刺激性話題及潛在刺激源。
藍酥酥下意識地捂緊了過濾器,仿佛這樣就能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臟。
然而,過濾器能隔絕外界的氣味,卻無法隔絕那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記憶深處、此刻又因為心跳加速而愈發清晰的氣息——那股從佘賦後頸繃帶下滲出的、混合著鐵鏽與冰雪的、極其淡薄的血腥氣,像最狡猾的幽靈,又一次精準地鑽入了她的鼻腔,纏繞不去。
『動情……?還是……重傷?』
這個念頭,伴隨著失控的心跳,在她腦海裡瘋狂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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