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涼瞬間鎮住了鼻梁間火燒火燎的劇痛。
藍酥酥暈乎乎地睜開眼，看見佘賦正收回手，一小片剔透的冰晶貼片穩穩地貼在她鼻翼兩側，散發著絲絲寒意，有效緩解了嗅覺神經被過度衝擊後的灼熱感。
就是貼得有點歪，配合她還在緩緩流出的一縷鼻血，造型十分之沙雕。
妖管局清理組的工作人員已經高效入場，穿著統一製服，動作麻利地在廢墟間穿梭。
幾台造型奇特的激光掃描儀正發出幽幽藍光，鎖定著地麵上焦黑的地磚和熔毀的籃球架殘骸，發出規律的滴滴聲。
“龍息殘留能量分析：97.8。”“暗影腐蝕物檢測：已蒸發，暫無活性跡象。”冰冷的電子音彙報著掃描結果。
酥酥偷偷瞟了一眼旁邊的佘賦。
他頭頂那對毛茸茸的猞猁耳朵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隱回了發間，重新變回了那個冷麵冰山。
隻是後頸的繃帶又滲出了點點血跡，他正麵無表情地給自己重新纏繞，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啊不，是讓狐吐槽。
“所以，”佘賦一腳踢開腳邊一坨勉強能看出是鞋型的、焦黑碳化的物體，發出“哢嚓”的脆響，“鬨出這麼大動靜，墨岩就為了偷一雙……限量版球鞋？”他的語氣裡充滿了“這屆反派是不是有病”的無語。
“不然呢？！”一旁裹著銀色防火毯、還在微微哆嗦的夏妍瞬間炸毛，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那可是全球限量三百雙的聯名aj！姐當初為了搶它，跟一群黃牛黨在網上乾架乾到淩晨三點！手速都快摩擦起火了！”她看著地上那坨鞋灰，悲從中來，竟然真的開始抽泣，“嗚……現在什麼都沒了……隻剩一撮灰了……連鞋盒都沒給我留下……”
陶桃的枝條慢悠悠地卷著一堆被她的“物理捂嘴”行動摧殘得不成樣子的手機和相機殘骸，把它們丟進專門的證物袋裡，聞言懶懶地接口：“頭條危機是解除了。但墨岩處心積慮激怒夏妍，引發這種規模的混亂，絕不可能隻是為了偷一雙鞋。”
她的葉片精準地指向正捂著冰貼、試圖讓自已看起來不那麼狼狽的藍酥酥，“他的最終目標，恐怕是逼出你的極限嗅覺，或者說，破壞你的過濾器。”
藍酥酥猛地一顫。
陶桃的話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那被劇痛封存的記憶閘門。
過濾器碎裂的刹那，墨岩那濃烈到令人作嘔的妖氣，仿佛每一個分子都帶著強烈的腐蝕性，硬生生烙進了她的腦海深處——那是腐草、鏽鐵、深潭淤泥混合在一起的，一種沉滯而死亡的氣息。
佘賦從清理組人員那裡接過一個嶄新的、看起來更高級的過濾器，拋給酥酥：“現在還能憑記憶追蹤那股氣息嗎？”
酥酥深吸一口氣，將冰貼按得更緊些，然後閉上了眼睛，努力忽略鼻腔的酸脹和大腦的嗡鳴，將全部心神沉入那片混沌的記憶氣味庫。
黑暗中，那股獨特而邪惡的氣息逐漸清晰起來，如同夜空中飄忽卻致命的磷火，閃爍著令人不安的軌跡——它從體育館的排水溝裂隙中竄出，如同一縷滑膩的陰影，迅速掠過圖書館斑駁的外牆，最終的氣息斷點，消失在……
“實驗樓頂層的通風管道！”她猛地睜開眼睛，語氣篤定，“他最後的氣息消失在那個入口！”
佘賦的金瞳瞬間結冰，周身氣壓驟降：“那是佘鈺做保密課題的地方。”
就在這時，不遠處正在掃描熔化籃球架底座的清理組人員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長官！這裡有異常發現！”
幾人迅速圍攏過去。隻見在籃球架扭曲熔化的金屬底座下方，陰影處竟殘留著一小灘瀝青般粘稠的黑液！
它仿佛擁有可憎的生命力，正極其緩慢地、無聲地“吞噬”著與之接觸的金屬，發出極其輕微的“滋滋”聲。
旁邊的檢測儀屏幕上的數據瘋狂跳動，發出尖銳得不像警報、倒像是瀕臨崩潰的蜂鳴：
[異常警告]檢測到高活性暗影能量殘留！正在自主增殖！
[威脅等級]獬豸+極度危險！建議立即隔離銷毀！）
那灘黑液似乎感知到了聚集的視線，表麵忽然鼓起一個氣泡，“啵”地一聲輕響破裂，散發出一縷比記憶中淡薄、卻同樣令人作嘔的氣息。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這玩意，竟然是活的？！而且看樣子，胃口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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