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老帶著一身秘密和那枚重若千鈞的玉簡離去後,第二天,藍酥酥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她盤腿坐在床上,眉頭擰成了麻花,對著那枚觸手溫潤的玉簡大眼瞪小眼。
裡麵那些彎彎繞繞、活像鬼畫符的古老妖文,還有那些描述得雲山霧罩、仿佛在挑戰人體狐體)工學極限的能量運行路徑,看得她頭暈眼花,感覺比期末考前突擊那本天書般的《高等數學分析》還要令人絕望。
救命啊……這真的是基礎入門篇嗎?確定不是什麼狐族密傳的天書?!這些能量路線是哪個天才設計的?怎麼感覺比地鐵線路圖還複雜?運行一周天是不是還得先買票?!藍酥酥內心哀嚎,感覺自己那點可憐的智商正在被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她甚至開始懷疑,胡長老是不是拿錯了版本,把什麼《狐族終極奧義:從入門到入土》錯當成基礎篇給她了。
就在她對著玉簡齜牙咧嘴、幾乎要開始考慮用狐火把它烤一烤看能不能顯形的時候,宿舍門再次被“叩叩叩”地敲響了。
這次的聲音帶著點急促,不如胡長老那般從容。
佘鈺依舊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無聲無息地靠近門邊。
門外傳來一個雖然刻意壓低、但依舊難掩其中一絲風流倜儻或者說騷包)本質的男聲:“是我,快開門,外麵不安全。”
這個聲音……藍酥酥猛地抬起頭。
佘鈺確認無誤後,拉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位堪稱“光彩照人”的青年。
他穿著一件極其紮眼的、綴滿了細碎亮片的寶藍色襯衫,在宿舍走廊不算明亮的燈光下依舊閃爍著“快看我”的光芒,下身是一條緊得能勾勒出肌肉線條的黑色長褲,腳上一雙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限量版運動鞋。
金色的短發似乎精心打理過,但此刻略顯淩亂,幾縷發絲不羈地垂在額前,為他增添了幾分風塵仆仆的野性。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張俊美得有些過分的臉,以及那雙與藍酥酥極為相似的、微微上挑的狐狸眼——隻是此刻,那雙總是含著戲謔笑意的眼睛裡,帶著難得的、不容錯辨的嚴肅和深切的擔憂。
“哥?!”藍酥酥驚訝地叫出聲,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你怎麼來了?!”還穿得這麼……像要去參加午夜狂歡派對?
來者正是她的親哥哥,藍凜。
藍凜沒像往常那樣,一見麵就撲上來揉亂她的頭發,或者用那種能讓酥酥起雞皮疙瘩的膩歪語氣喊“我家小白菜”。
他先是如同最警覺的哨兵,銳利的目光迅速掃視了一圈宿舍內部,尤其是在佘鈺、夏妍和陶桃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確認沒有任何異常能量殘留或潛在威脅後,才像是稍稍鬆了口氣,反手利落地關上門,甚至還順手加固了一下門上的基礎禁製。
然後,他才一屁股重重地坐在藍酥酥旁邊的椅子上,習慣性地翹起二郎腿,那亮片襯衫隨著他的動作折射出晃眼的光。
“我家水靈靈的小白菜都要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豬……啊呸!”他話說到一半,似乎覺得用“野豬”形容上古凶獸有點太抬舉對方了,立刻改口,語氣誇張,“是被那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估計連毛都掉光了的古董級凶獸給盯上了,我這當哥的能不來嗎?!”
他說著,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周身冷氣仿佛更足了的佘鈺,慢悠悠地補充道,“順便嘛……也得看看有沒有什麼彆的、偽裝得比較好的‘豬’,想趁著月黑風高,跑來偷我家的小白菜。”
佘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專注地看著自己pda屏幕上的數據流,仿佛那是什麼絕世珍寶。
但藍酥酥發誓,她看到佘鈺頭頂那對總是隱藏得很好的猞猁耳朵尖,幾不可查地、非常快速地抖動了一下!
哥!你能不能彆瞎拱火了!
藍酥酥內心扶額,佘教官是豬嗎?!人家是猞猁!是貓科!是高冷帥氣的執法人員!跟你這隻會開屏的狐狸根本不是同一個畫風好嗎?!
她沒工夫跟她哥鬥嘴,急切地抓住藍凜的胳膊,連珠炮似的問道:“哥!胡爺爺昨天來過了!他說的都是真的嗎?我體內的封印?那個叫玄夜的上古凶獸?我們家和它百年前的恩怨?我真的是……純血?”
藍凜看著她焦急的模樣,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終於徹底收斂了起來。
他歎了口氣,那聲歎息裡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有無奈,有心痛,有愧疚,也有如釋重負。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在他那條看起來根本不可能裝下什麼東西的緊身褲口袋裡摸索了一下藍酥酥嘴角抽搐,懷疑他用了什麼空間折疊技術),然後掏出了一本……看起來有些年頭、皮質封麵已經磨損出毛邊、甚至邊角還有些卷曲的筆記本。
筆記本的封麵上沒有任何文字,隻有一道淡淡的、類似火焰灼燒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