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蘅這位看似溫吞的“古典文人”,一旦行動起來,其雷厲風行的手段遠超眾人的想象,完美詮釋了什麼叫“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還是帶電的那種。
他沒有選擇大張旗鼓地召集全員大會搞得妖心惶惶,也沒有啟動那套冗長繁瑣、足以讓龜妖都打瞌睡的內部審查流程。
在通過佘鈺的數據分析和佘賦的側麵印證,基本鎖定目標並掌握初步證據鏈後,他直接動用了自己作為妖管局創立元老之一兼特彆行動司負責人的最高緊急權限,繞開了所有可能被滲透或效率低下的環節。
時機選得刁鑽又精準。
第二天上午,正值妖管局每周雷打不動的例行高層會議。
莊重的環形會議室內,各位大佬齊聚一堂。
趙壬副局長依舊如同往常一樣,提前五分鐘到達,坐在自己那張象征著權力的皮質座椅上,笑容可掬地與旁邊的同僚寒暄,討論著最近的天氣和養生心得,他那頭標誌性的、梳得油光水滑、連蒼蠅站上去都得劈叉的中分發型,依舊一絲不亂,仿佛每一根頭發都堅守著“絕不叛變”的崗位。
會議進行到一半,議題正好是討論近期非人世界能量異常波動及加強校園周邊尤其是某大學)安保等級的預案。
趙壬甚至還就“如何更人性化地保護特殊學生”發表了長達五分鐘、充滿關懷與正能量的講話,贏得了不少讚許的點頭。
就在他話音剛落,端起茶杯準備潤潤喉的瞬間,會議室那扇厚重的、據說能防導彈妖術版)的大門,被無聲無息地滑開了。
沒有預兆,沒有通報。
青蘅一馬當先走了進來。
他依舊穿著那身淡青色長衫,步履從容,但周身散發出的不再是平日的溫潤書卷氣,而是一種沉凝如山嶽、銳利如出鞘古劍的氣勢。
跟在他身後的,是臉色雖蒼白卻眼神冷冽如冰、仿佛隨時準備撲殺獵物的佘賦,抱著平板電腦、鏡片後目光銳利如手術刀的佘鈺,以及兩名氣息沉凝如深淵、麵無表情、一看就是青蘅直屬心腹精銳的護衛。
這陣容,這氣場,傻子都知道來者不善。
會議室內的氣氛瞬間從“和諧研討”跌至“冰河世紀”。
原本還有些細微交談聲的空間,此刻落針可聞,所有高層驚疑不定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這幾位不速之客身上。
趙壬臉上的完美笑容如同被凍住的奶油,僵硬了足足一秒,隨即以驚人的演技迅速恢複自然,甚至還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與不悅,放下茶杯,用一種帶著責備又保持風度的語氣問道:“青蘅司長?您這是……?我們正在召開重要會議,討論關乎城市安全的重要議題。您帶人闖入,似乎不合規矩吧?”
青蘅根本沒有理會他這故作姿態的質問。
他的目光平靜卻極具壓迫感地掃過在場每一位高層,聲音清晰、平穩,不大,卻如同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與冰冷:
“諸位同僚,很抱歉打斷會議。事態緊急,依據《非人生物都市生活管理暫行條例》最高緊急條款,以及妖管局內部安全條例第七章第三條,關於危害公共安全及背叛種族利益的特彆處置權限,我,特彆行動司司長青蘅,現在正式宣布,對行動部常務副局長趙壬,實施最高等級的——緊急隔離審查。”
“什麼?!”
“緊急隔離審查?對趙局?”
“這……青蘅司長,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片壓抑的嘩然和竊竊私語在會議室裡炸開,所有高層都震驚地看著青蘅,又看向臉色瞬間難看到極點的趙壬。
趙壬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動作之大差點帶翻椅子。
他臉上那副和藹可親的麵具徹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極度憤怒的表情,聲音也因為激動而拔高,帶著尖銳:“青蘅!你瘋了?!你憑什麼?!無憑無據,僅憑你一張嘴,就想對我這個為管理局效力上百年的老妖進行隔離審查?!你想搞內部清洗嗎?!你想獨攬大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