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裡那場由龍息失控引發的災難性後果——高精度數據記錄儀冒煙報廢、關鍵流焰金樣本徹底氣化——這等光輝事跡,如同插上了翅膀,以驚人的速度傳遍了妖管局合作實驗室的每個角落,並最終精準地傳達到了夏妍的導師,那位在火係法術研究領域以嚴謹刻薄兼脾氣火爆著稱的專家耳中。
導師的辦公室,此刻的氣氛比夏妍失控的龍息還要灼熱壓抑,空氣仿佛都要被點燃。
各種火焰形態的模型和圖譜掛在牆上,一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上堆滿了卷軸和文獻,此刻卻仿佛都在無聲地燃燒著怒火。
夏!妍!導師的咆哮聲如同火山噴發,帶著肉眼可見的音浪,幾乎要把辦公室那特製的防火天花板給掀飛出去。
她地一掌拍在桌麵上,震得那堆文獻瑟瑟發抖,手指顫抖地指著桌上僅存的幾樣東西——一份孤零零的畢業論文開題報告,以及一小疊邊緣明顯被高溫燎得焦黑卷曲、勉強能辨認出幾個數字和圖案的廢紙。
流焰金!那可是最高純度的流焰金!你知道為了提純出指甲蓋那麼一小塊,需要耗費多少珍稀材料、經過多少道繁瑣工序、動用多少關係才能從妖管局倉庫裡申請出來嗎?!還有那台靈犀iii型多維度數據記錄儀!那是整個學院,不,是整個妖管局合作項目裡精度最高、功能最全的寶貝!多少教授排隊等著用!你倒好!你、你一把火就給老娘……呸!是給學校、給項目組報銷了?!你當那是街邊賣的烤紅薯爐子嗎?!
夏妍耷拉著腦袋,像一隻被暴雨澆透了、羽毛都黏在一起的雛龍,徹底沒了平日裡噴火咆哮的氣勢,難得地沒有頂嘴,也沒有辯解。
這事從頭到尾,雖然導火索是那個冒失的實習生,但最終控製不住龍息、造成毀滅性後果的,確確實實是她自己。
龍族的力量是恩賜,也是責任,失控就是原罪。
導師,我……我知道錯了,我會想辦法……她試圖挽回,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你什麼你!你還想怎麼想辦法?!導師氣得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急促聲響,仿佛每一腳都踩在夏妍脆弱的心臟上,數據沒了!樣本沒了!儀器壞了!你這論文還寫個屁!拿頭寫嗎?!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從頭再來!所有實驗,從最基礎的樣本提純開始,全部、給我、重做!
夏妍眼前猛地一黑,感覺腳下的地麵都在旋轉。
流焰金的提純過程極其繁瑣複雜,對環境和材料的要求苛刻到令人發指,其中幾種關鍵的輔助催化材料甚至還有明顯的季節性,錯過就要等明年!
全部重做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之前大半年的準備和努力全部付諸東流,意味著她要重新去求爺爺告奶奶地申請材料,意味著她要再次麵對那些脆弱又昂貴的儀器,提心吊膽地控製著自己那暴躁的龍息……
可是導師……她掙紮著,試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距離畢業答辯隻剩不到三個月了……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我管你幾個月!導師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斬釘截鐵地打斷她,眼神銳利如刀,要麼,你在接下來的一年裡,自己想儘一切辦法,去重新搞到所有必需的實驗材料,想辦法修複或者照價賠償那台記錄儀,並且保質保量地完成所有實驗,重新收集數據!要麼——導師拖長了聲音,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敲在夏妍的神經上,你就給我乖乖準備延畢吧!延畢一年起步!視你的和態度,兩年也不是不可能!
重做實驗的365天!甚至更久!
這個最終的宣判,如同九天之上劈下的一道裹挾著冰雹的閃電,把夏妍從裡到外都劈得外焦裡嫩,魂飛天外。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暗無天日的生活——未來整整一年,甚至更久,她都要被囚禁在那充滿消毒水味和儀器嗡鳴的實驗室裡,對著各種瓶瓶罐罐、精密電路和脆弱得像瓷娃娃一樣的設備,日複一日地、小心翼翼地、壓抑著本性去操控那隨時可能因為一個噴嚏、一個走神就再次暴走的龍息……這哪裡是做實驗,這分明是酷刑!是對她這隻熱愛自由、天性不羈的龍最殘忍的懲罰!
【救命!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吧!】
夏妍內心發出淒厲的哀嚎,【這比當初跟玄夜那個混蛋打架還要折磨妖!打架痛快!這特麼是鈍刀子割肉啊!】
垂頭喪氣、如同被抽走了龍骨一般,夏妍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公寓。
她把導師那份相當於死刑緩期執行判決書的通知地一聲拍在客廳的茶幾上,然後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木偶,重重地癱倒進沙發裡,用抱枕死死捂住臉,散發出濃鬱的生無可戀的氣息。
藍酥酥、陶桃和佘鈺圍攏過來,看著茶幾上那張寫著的紙,又看了看沙發上那一大坨散發著絕望的龍形廢料,臉上的表情都十分複雜。
同情是真心實意的,畢竟夏妍姐確實慘;但想笑也是有點忍不住的,畢竟這場麵……結合前因後果,實在是過於戲劇化和……嗯,充滿了一種屬於夏妍特色的、悲催的搞笑。
藍酥酥的畢業危機,因為一次意外的龍息失控和一次更意外的闖入,驟然從有點麻煩升級到了地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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