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的右腳剛踩穩,掌心裂隙突然一震,銀線從夾層裡射出,直插進地麵。他身體被一股力量往前拉,差點跪倒。他咬牙撐住,發現這股牽引不是攻擊,而是像有什麼東西在遠處和他體內的空間產生共鳴。
他回頭看了一眼趙大寶。趙大寶抱著油紙包站在原地,臉上全是汗:“風哥,你要去哪兒?”
“你彆跟來。”風不休聲音沙啞,“守好火堆,等我回來。”
趙大寶還想說話,但風不休已經邁步向前。每走一步,掌心的裂隙就跳動一次,銀線繃得筆直,像一根看不見的繩子把他往山穀深處拽。
他拖著傷腿前行,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白天打鬥留下的傷口還在滲血,衣服黏在皮膚上。他不敢停下,怕一旦坐下去就再也站不起來。
越往裡走,空氣裡的味道越怪。先是腥臭,接著是苦香,最後變成一種說不清的藥味,鑽進鼻子裡讓人頭暈。路越來越窄,兩邊的草高過人頭,踩上去嘩啦作響。
前方林子裂開一道口子,露出一間破草廬。屋頂塌了半邊,牆是用碎石和爛木頭壘的,門框上掛著一串乾枯的藤條,隨風輕輕擺動。
銀線指向那裡。
風不休停在十步外,左手按住千機傘柄。他沒靠近,而是悄悄撕開一道微型裂隙,把傘尖探進去一半。鏡像裂隙出現在草廬另一側,他透過縫隙掃視四周——沒人影,沒呼吸聲,隻有角落裡一堆冒煙的陶罐。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他抬頭,一個灰袍老頭從屋頂跳下來,手裡拎著藥杵,直接杵在他喉嚨前。
老頭頭發亂糟糟的,像鳥窩。臉上全是藥漬,紅一塊黃一塊。眼睛卻亮得嚇人,死死盯著他。
“敢不敢吃?”老頭開口,聲音像砂紙磨石頭。
風不休沒動,喉嚨在藥杵下滾動了一下:“吃啥?”
老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瓶身泛紫黑光。他拔掉塞子,一股腐血味衝出來,熏得風不休胃裡翻騰。
“毒丹。”老頭咧嘴一笑,“吃了不死,就當我試丹人。死了,埋我院子當花肥。”
係統彈窗跳出來。
【檢測到複合劇毒丹:死亡率30,突破率70,建議服用?(???)】
風不休眼角抽了抽。他看著那顆黑乎乎的丹藥,表麵還冒著細泡,像是活的一樣。
“老爺子,”他笑了一聲,左臉疤痕跟著扯動,“您這藥是治禿頭還是送終?”
老頭不答,反而後退三步,把瓶子舉高:“不吃?那就滾。”
風不休沒動。他看出不對勁了。這老頭不是要殺他,是沒人敢來這兒,太久沒見到活人了。
他慢慢抬起手,掌心裂隙微微張開,準備隨時把丹藥彈進夾層。
“行啊。”他說,“但我有個條件。”
“說。”
“吃完要是活著,你得管飯。”
老頭愣了一下,隨即拍腿大笑:“好!好!有種!”
他一把抓住風不休手腕,力氣大得不像八十歲的人,直接把丹藥塞進他嘴裡。
丹藥入口即化。
一股滾燙的黑流順著喉嚨往下灌,像熔化的鐵水。風不休剛想運功抵抗,那股熱流已經衝進經脈,所過之處皮肉發青,血管凸起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