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腳底踩翻的石頭露出刻痕，他盯著那符號看了兩秒，沒有伸手去碰。雜草在晨風裡晃動，把符號時而遮住，時而顯露。他後退半步，掌心裂隙微微發燙，像是提醒什麼。
遠處狼嚎又起，比之前更近。不止一兩頭，是一群。聲音從三個方向圍攏，節奏整齊，不像野獸自發行動。
他靠上身後一塊巨岩，背脊貼著冰冷石麵，閉上眼。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三日前的畫麵——那天夜裡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穿過一片崩塌的石林，左邊路平，右邊是裂穀。他往左走，剛踏出幾步，地麵震動，萬獸奔騰而出，將他淹沒。他又試一次，走右邊裂穀邊緣，腳下碎石滾落，但一路無事，前方還有微弱靈光閃動。
現在他睜開眼，目光掃向右側。那裡是一片破碎岩帶，亂石交錯，縫隙深不見底。左側小徑平坦，通向開闊地，看似好走。
但他沒動。右手緩緩抬起，掌心裂隙輕顫，一道無形波動掃過右側岩層。幾息後，一絲極淡的靈氣波動傳回。純淨，自然，來自地脈裂縫。
“夢裡的光……就是這個。”他低聲說。
左手一劃，掌心裂隙張開，九葉靈芝被收入鏡像空間，緊貼體內。做完這些，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衝向右側碎岩帶。
剛進入石林五丈，地麵突然震動。前方坡頂躍下十幾頭赤瞳狼，獠牙外露，四肢肌肉繃緊。左右兩側也有動靜，更多狼影從高處撲下，落地無聲，迅速散開，形成半圓包圍圈。
還沒完。
後方傳來沉重腳步聲。三頭岩甲熊踏碎岩石走來，皮糙肉厚，肩背覆蓋著天然石甲，每一步都讓地麵微顫。它們不是追，是堵。
風不休站在原地，沒有後退。他知道不能等。
他迎著狼群最稀疏的方向衝去，速度越來越快。距離最近的狼隻剩十步，對方齜牙低吼，前肢壓地準備撲擊。
就在碰撞瞬間，他右掌猛然撕開一道窄縫。身體如滑入水中般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二十丈外的一塊巨岩之後。落地時膝蓋微屈，卸去衝力。
狼群撲空，陣型混亂。有幾隻撞在一起，發出低吼。岩甲熊反應慢半拍，但仍調頭朝新位置逼近。
風不休沒停。他左手再次劃開裂隙，這次目標不是自己，而是前方一頭正在加速的岩甲熊腳下。第二道裂隙出現在其正下方，兩道口子形成短暫的空間差。
他猛地收縮雙縫間距。
地麵仿佛塌陷一般，岩甲熊一腳踩空，身體失衡向前翻滾。它本能想撐地，可地麵已扭曲。後腿被另一頭熊踩中，慘叫一聲，滾下斜坡，撞倒兩隻跟進的狼。
連鎖反應開始。原本有序的包抄陣型被打亂，狼群互相衝撞，嘶吼不斷。
風不休趁機移動。他不再直線前進，而是沿著碎石堆邊緣迂回穿行，每到開闊地帶就用夾縫瞬移一段，避免暴露太久。
但他知道這還不夠。
岩甲熊雖然摔倒，但很快爬起，怒吼著重新逼近。狼群也調整了策略，不再分散，而是集中成兩股，從左右兩側平行推進，封鎖他的移動路線。
更麻煩的是，有幾隻狼鼻子不停抽動，目光死死鎖定他所在方位。哪怕他隱匿身形，它們仍能循著氣味追蹤。
“靈藥的氣息……藏不住。”他摸了摸胸口位置，那裡隔著衣物和空間夾層，九葉靈芝仍在。
他停下腳步，站定在一處相對平坦的岩台上。前方是石林出口，再過去就是一片荒草地，通往遠處小鎮。但出口兩側已被狼群占據，岩甲熊也在逼近。
不能再躲了。
他雙掌同時抬起，掌心裂隙齊開。兩道空間裂縫平行出現，相距約三尺，呈弧形排列。他調動體內空間之力，讓兩道裂縫產生循環牽引。
空氣開始旋轉。
一個小型渦流在裂縫間形成，越轉越快，發出低沉嗡鳴。
衝在最前麵的三頭赤瞳狼已經撲到十步內。它們察覺異常，卻收勢不及。
風不休雙手一合。
渦流瞬間爆發，將三頭狼卷入其中。它們在空中相互撞擊，又被甩向相反方向，一頭撞上岩壁，另兩頭跌入深穀，慘叫漸遠。
其他妖獸被震懾，腳步遲疑。
風不休喘了口氣，額角滲出汗珠。這一招耗力極大，他感覺經脈有些發空。但他沒時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