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站在溝底,三具天策府的屍體還倒在他前方。左臂的銀紋發燙,皮膚下的血絲像蛛網一樣爬向肩胛。他剛吞下一口龍涎露,喉嚨裡還殘留著清涼感。熔岩河的熱浪撲麵而來,空氣乾燥滾燙。
他正要離開,掌心突然一緊。
殺意逼近。
三名追兵從側翼岩脊衝來,踏著碎石疾奔,刀氣劃破空氣。他們顯然已經鎖定他的位置。
風不休冷笑一聲,不再躲藏。雙掌猛然撕開兩道空間裂隙,左右展開,鏡像同步如蝶翼張合。裂隙之間形成氣流回旋,吸扯周圍塵土碎石,瞬間化作一個小型漩渦。
追兵臉色一變,急停後退。
但晚了。
兩人連人帶馬被卷入漩渦中心,戰馬嘶鳴未起,就被旋轉的力量甩得騰空而起。風不休雙手一甩,雙縫漩渦沿弧線偏轉,直奔百丈外的熔岩河。
轟!
漩渦撞上岩壁炸裂,兩名追兵和戰馬轟然墜入赤紅岩漿,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吞沒。
第三人離得稍遠,勉強掙脫吸力,翻身落地時踉蹌幾步。他抬頭看向風不休,眼中滿是驚駭。
風不休緩步走近,灰布短打被熱風吹得獵獵作響。左眼下那道細疤隨嘴角揚起而扭曲,像個壞心眼的狐狸。
“告訴宇文拓,”他說,“下次派點能看懂地形的狗來。”
那人咬牙,一手撐地就要爬起,另一隻手悄悄摸向腰間傳訊符。
風不休抬腳踩在他手腕上。
哢嚓。
骨裂聲清晰可聞。符紙掉落,滾入熔岩邊緣,刹那化為青煙。
係統彈窗浮現:【熔岩灼燒傷害50,因宿主有銀紋體?(???)】
風不休瞥了一眼,嗤笑出聲:“原來老子現在連岩漿都不怕了?”
他俯身靠近那人,聲音壓低:“滾回去,說風不休在等他們……一個個來。”
話音落,腳尖輕挑,將對方踢飛出去。
那人摔在岸邊焦土上,翻滾幾圈才停下。他掙紮著爬起,捂著手腕踉蹌後退,最終轉身逃走。
風不休沒追。
他站在熔岩河畔,目光掃過中央孤島上的石塔。黑旗破損,旗麵符號與藥老給的玉片一致。這不是巧合。
掌心雙縫再次震顫。
不是敵意,是某種召喚。
他拉開空間夾層,取出那截青銅鈴鐺碎片。它正在發光,頻率微弱卻穩定,與河底傳來的波動同步。
“幽夜……你也在布局?”
他眯眼盯著石塔,腦中念頭飛轉。藥老為何突然給他丹方?星紋布是誰留下的?天策府怎麼知道他會出現在藥穀?
問題太多。
但他現在不能過去。
石塔太安靜,沒有守衛,沒有巡邏,隻有那麵黑旗在熱風中獵獵作響。太刻意了。就像一張攤開的網,等著他跳進去。
他退後幾步,躍上高岩,找了個背風的陰影處盤膝坐下。
銀紋體還在發燙,經脈隱隱作痛。剛才那一招“雙縫回旋甩”耗力不小,再打一場恐怕撐不住。
他閉眼調息,引導體內空間之力緩緩流轉。雙縫空間逐漸歸於穩定,銀紋熱度慢慢下降。
係統沒有新提示。
他知道這不是結束。
真正的殺局才剛開始。
遠處熔岩河靜靜流淌,赤紅岩漿緩慢移動。孤島上的石塔像一根釘子,插在河心。黑旗上的符文在熱浪中微微扭曲。
風不休睜開眼,盯著那麵旗。
他記得藥老塞給他玉片時說的話:“被圍了就用它點火。”
那不是一句提醒。
是命令。
他在催自己動手。
可為什麼?
一個隱世丹師,為什麼要插手天策府和赤霄宗的爭鬥?還偏偏選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
風不休摸了摸空間夾層裡的鈴鐺碎片。它還在亮,光越來越強。
這東西和石塔有關。
也許和幽夜有關。
也許和整個“星辰隕落計劃”都有關。
他不能貿然渡河。
這裡太開闊,無處可藏。一旦進入河心,就是活靶子。而且熔岩溫度極高,普通武者靠近百丈就會被熱浪焚傷。他雖有銀紋體減傷,但也扛不住長時間炙烤。
必須等。
等敵人先動。
等線索更明。
他靠在岩壁上,手指輕輕敲擊膝蓋。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每一次敲擊,掌心雙縫都會微不可察地開合一次,像是在測試周圍的空間穩定性。
忽然,他停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