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靜下來。
石壁冷，風吹過林梢，樹葉沙沙響。遠處山門方向有巡邏弟子的腳步聲，但離這兒很遠。這裡隻有他一個人，骨杖插在土裡，木榻歪了一條腿，地上還有那雙臭襪子。
他走過去，彎腰撿起來，隨手扔回雙縫空間。
然後慢慢坐回木榻。屁股剛碰上板子，就感覺一陣發麻。這床太硬，鋪的稻草也薄，躺上去硌骨頭。可他不在乎。
他閉上眼，雙手放在膝蓋上，開始引導體內靈力。
藍晶碎片還在胸口發燙，經脈裡的能量亂竄，像沒關緊的水閘。剛才那一戰耗得太狠，夾縫潛行、折疊反擊，全靠意誌撐著。現在鬆下來，身體才真正開始抗議。
他深吸一口氣，把注意力沉進丹田。
靈力像野馬，不聽使喚。他一點點拉回來，沿著經脈推移。走到胸口時，藍晶震動了一下，釋放出一股暖流，幫他穩定節奏。
係統沒再冒泡。
識海深處隻剩一道微弱的光痕，靜靜漂浮，像隻縮回去的眼睛。
他知道那東西還在。隻是暫時不敢動了。
剛才那一扔，不隻是趕走了一個荒唐的“獎勵”，更是在劃界限。他不是任由係統擺布的宿主，他是掌控者。
雙縫空間在他掌心微微震顫，像是回應他的念頭。
他繼續調息。
靈力一圈圈運轉，傷勢雖然沒好，但不再惡化。體表漸漸泛起一層淡藍光暈，那是空間之力在修複肉身。八品武者的門檻他已經跨過，現在要做的，是把這條路踩實。
木榻下的泥土裡，骨杖靜靜立著。杖身上的裂紋還在，但內部空間結構已經被藍晶重塑。它現在不隻是武器，更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風不休沒動。
呼吸越來越慢，心跳也平穩下來。外界的聲音一點點退去，連風吹樹葉都變得遙遠。
他進入了閉關狀態。
藍光籠罩全身，像一層薄膜。雙縫空間自動展開，在他周圍形成兩道看不見的對稱裂隙，隨時準備應對突發威脅。
他坐在那兒，不動，不語，連睫毛都沒眨一下。
左手按在丹田，右手垂在身側。
骨杖斜插在泥土中，尖端朝天。
一滴血從他指縫滑落，砸在地麵，滲進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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