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跪在地上,額頭冷汗滑落。他能感覺到那根骨杖還在動,離他三尺遠,紋路隨著心跳一閃一亮。剛才湧入腦海的畫麵太多,父親的呼喊、係統的彈窗、宗主的大笑,全都混在一起,壓得他喘不過氣。
但他不能倒。
他用左手撐地,慢慢站起來。雙腿還在發軟,可他知道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雙縫空間像是被抽空了一樣,運轉起來咯吱作響,像一條生鏽的鐵鏈。他不動聲色地把最後一點氣勁沉到左臂,同時在心裡默念係統口令:“鎖定權限,準備斷連。”
他抬頭看向那個黑裙女人。
她站在骨杖旁邊,臉上的薄紗沒動,藍光的眼睛卻直直盯著他。
“你說它等我很久?”風不休聲音沙啞,“那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的兒子。”
女人沒回答。
她隻是抬起手,指尖輕輕劃過骨杖表麵。那一瞬間,風不休左眼下的疤痕突然刺痛了一下,像是被人用針紮了進去。
“你三日後會死於放屁太響。”她說。
風不休愣住。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他問。
“三日後,你會因為放屁太響引來災禍。”她重複一遍,語氣平靜,不像在開玩笑,也不像在嘲諷。
風不休笑了。他笑得肩膀都在抖。
“我放個屁都能震碎山頭,你現在告訴我我會被自己嚇死?”他往前邁一步,腳踩在碎石上發出輕微聲響,“你要真有本事算命,不如說說我爹在哪?”
他盯著她的手。
那隻手的掌心有一道裂痕,位置和他臉上的疤一模一樣。
女人依舊不答。她緩緩轉身,裙擺上的熒光點開始移動,像是活的一樣,在黑布上流轉、排列。
風不休屏住呼吸。
那些光點組成了一個圖案——一圈圈旋轉的弧線,中間嵌著幾顆星點。他沒見過這種星圖,可其中一角的曲線……他見過。
在他父親留下的玉佩上。
他記得那塊玉佩是半圓形的,邊緣刻著一道彎弧,和眼前星圖的這一角完全吻合。
他想衝上去看清楚,但沒動。
他知道現在輕舉妄動可能會觸發骨杖反噬,也可能驚動這個女人。他閉上眼,悄悄啟動“鏡像替身”雛形,將一絲意識送進雙縫夾層。一個模糊的影子出現在原地,而他的真身借著趙大寶之前掉落的一包烤肉油紙散發的味道,緩緩後退半步,藏在了石柱陰影裡。
係統界麵突然安靜了。
沒有彈窗,沒有提示音,隻有角落閃著一個紅點,像是在記錄什麼。
女人的身影開始變淡。
她要走了。
風不休睜開眼,盯著那幅星圖。
他拚命記住每一處轉折,每一道弧線的角度。他知道這東西重要,比預言重要,比骨杖本身都重要。
就在她即將消失在漩渦邊緣時,風不休開口了。
“你說它認我了。”他說,“可它還沒落地。”
話音落下。
骨杖輕輕一震,原本懸浮的高度下降了三寸,停在離地兩尺的位置。
女人停下腳步。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下一秒,她的身影徹底融入漩渦,消失不見。
風不休站在原地,沒動。
他知道她走了,但他不敢放鬆。他盯著那根骨杖,看著它緩慢地、規律地閃爍,像在回應他的心跳。
他慢慢收回藏在雙縫空間深處的那塊晶核——那是他唯一沒被吸走的東西,也是他最後的底牌。他把它貼在掌心,感受著微弱的能量波動。
係統終於有了反應。
金色彈窗跳出來,文字很短:
“檢測到高階空間波動,建議跑路。”
風不休沒動。
他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警告。係統平時再怎麼胡鬨,這時候也不會亂發消息。那個女人不是普通角色,她能調動雙縫空間裡的所有物品,能喚醒骨杖,還能用裙擺拚出星圖。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