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還在裂縫深處閃爍，像燒儘的炭火裡最後一點火星。風不休站在高台邊緣，骨杖拄地，掌心殘留著彈幕轟出時的震麻感。他低頭看了眼腰間的隱身放屁符，手指輕輕拍了兩下。
“剛才那一下，差點把魂都震散了。”
話音剛落，一道紅光從宗門深處疾射而來，在空中炸開成一張靈符，字跡鮮紅如血：“風不休，速至主殿！”
他皺了皺眉，隨即咧嘴一笑：“打完仗就叫人，秦老頭是不是又想扣我烤肉？”
他收起雙縫空間，轉身躍下高台。灰布短打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左臉那道疤在月光下微微抽動。
主殿內燭火搖曳，赤霄宗主秦霄背對著門口站立，紅袍金帶，玉簪上的“赤霄”二字泛著冷光。他沒有回頭，隻是一揮手，一道金色密令直奔風不休麵門。
風不休抬手接住，展開一看，眉頭微挑：“皇朝新炮……藏在皇都？這玩意兒比我的星辰彈幕還難搞？”
秦霄猛然轉身，目光如刀：“再貧一句，這個月烤肉全扣。”
風不休摸了摸鼻子，把密令塞進雙縫空間，低笑一聲：“炮大不大？有我的骨杖粗嗎？”
他說著玩笑話，右手卻已經搭上了腰間的骨杖，指節微微發緊。
秦霄沉聲開口：“昨夜三塊浮空陸地憑空消失，靈氣亂流席卷千裡。不是天災，不是妖獸，是炮。”
風不休笑容淡了些：“空間類武器？”
“正是。”秦霄盯著他，“你剛擊退域外艦隊，皇朝就在這個時候造出這種東西……你覺得，下一個目標是誰？”
殿內安靜下來。
風不休沉默兩息，忽然笑了：“行吧，我去看看。不過——”他眨眨眼，“得加烤肉。”
秦霄抬腳踹過去。
風不休一閃身，笑著退出大殿，身影消失在廊柱儘頭。
他沒走遠，停在演武場邊緣的一根石柱旁，抬頭望向皇都方向。那裡燈火連片，像一片鋪開的星河。
他右手緩緩抬起，掌心浮現出一道細小的銀色裂隙。裂隙輕輕震動，像是在感應什麼。
係統彈窗突然冒出來：“檢測到遠方高頻能量波動?(????)建議宿主前往查看～”
風不休一巴掌拍碎彈窗：“少來，你上次說‘前方有美女’，結果是個穿鎧甲的壯漢。”
“那是意外嘛～”係統聲音帶著笑，“這次是真的，能量頻率和你上次轟爆敵艦的彈幕很像哦。”
風不休眯起眼睛：“你是說，皇朝的新炮，用了和我一樣的原理？”
“不不不，”係統搖頭，“是你用了它的原理。它比你早八百年。”
風不休冷笑：“放屁。我的雙縫空間是你給的，關它什麼事？”
“嘿嘿，”係統輕笑兩聲，“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能綁定你？為什麼偏偏是你？為什麼你的空間裂隙……從來不會被乾擾？”
風不休眼神一凝。
他想起那些先鋒戰士的戰戟符文，想起宇文拓折扇上的坐標圖，想起國師護心鏡碎片裡的機械聲。
這些事，從來沒人提過。
可係統知道。
他壓低聲音：“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是你最貼心的小助手呀?(???)”係統彈出一張笑臉，“現在任務來了，要不要接？不接的話，下次可能就沒烤肉吃了哦～”
風不休沒再說話。
他低頭看著掌心的裂隙，銀光流轉，映出他眼底的冷意。
他知道這趟皇都不好去。
皇朝天策府主宇文拓，手裡有空間禁錮術，能讓人時間變慢。他曾被困半小時，出來時頭發全白。雖然後來靠雙縫回流恢複了，但那種身體被撕裂的感覺，至今還記得。
還有國師慕容晦，那一招“空間湮滅”，能把百米範圍化為虛無。若不是有骨杖撐住，他早就沒了。
而現在，他們造出了一門炮。
一門能轟掉浮空陸地的炮。
他不是不怕。
但他更怕的是，有一天醒來，發現赤霄宗沒了，趙大寶烤的肉再也吃不到了，鐵橫山修好的千機傘又被打碎，秦霄站在廢墟上大笑說“我宗弟子豈容他人染指”，然後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