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跪在泥裡，膝蓋陷進土中。血從嘴角流下來，滴在骨杖上。他能感覺到那塊碎片正在地下深處下沉，穿過岩層，接近水流。地脈的震動傳上來，很弱，但確實存在。
國師站在三步外，鈴鐺又響了。聲音很輕，可每響一次，空氣就冷一分。風不休抬頭，看見對方的手掌再次抬起，光網重新凝聚，比剛才更密。冰晶迅速生長，把他四周封成一個半透明的立方體。呼吸變得困難，每一次吸氣都像吞下碎玻璃。
他的手指摳進泥土，指節發白。經脈裡的封印還在，本源之力被死死鎖住。雙縫裂隙依舊凍結，皮下的空間通道沒有反應。係統沒彈窗，也沒獎勵。他知道，不能再等。
他猛地抬頭，眼睛布滿血絲。左臉的疤因為咬緊牙關而扭曲。他張嘴，一口咬在舌尖上。鮮血立刻湧出來，他沒有咽，而是直接噴向插在地上的骨杖。
血落在杖身，順著那些乾涸的紋路蔓延。骨杖開始震動，越來越快。杖尖發出低鳴，像是蘇醒的野獸。赤紅色的光從紋路裡透出，越來越亮，像有熔岩在內部流動。
國師眼神一凝，雙手合攏的速度加快。光網瞬間收緊，冰層加厚到三寸。整個禁錮場發出嗡鳴，空間被壓縮到極限。
風不休不管這些。他一隻手撐著地麵，另一隻手死死握住骨杖。更多的血從嘴裡流出，順著下巴滴落。他把最後一口精血全灌進杖身。
“轟！”
一道橙紅火焰從杖尖噴出，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麵弧形盾牌。盾高過人，表麵翻滾著赤焰，每一縷火都在撕扯周圍的空氣。這不是普通的火，是空間本源和精血燃燒後的產物，帶著撕裂法則的力量。
火盾出現的瞬間，禁錮冰層發出“哢嚓”聲。第一道裂痕出現在正中央，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蛛網般的裂縫迅速擴散。
國師臉色變了。他沒料到這種情況。他加大靈力輸出，試圖補強冰層。可火盾已經開始推進。
“你說我是螻蟻？”風不休站了起來，聲音嘶啞卻清晰，“那我就用螻蟻的火，燒了你的天！”
他雙手舉起火盾，向前猛推。
“轟——！”
火焰撞上冰層，熱浪炸開。冰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蒸發，化作滾滾白霧。火勢順著裂縫鑽進去，不斷侵蝕。整片樹林的溫度驟升，樹皮開始冒煙、焦黑、剝落。
禁錮場劇烈震蕩。冰層崩解的聲音接連不斷。三寸厚的封鎖被硬生生撕開一條通道。
風不休沒停。他踩著碎裂的冰渣往前衝，火盾在前，骨杖為引。他的雙腿還在抖，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但他沒有減速。
國師第一次後退。他袖袍一揮，想重新結陣。可火盾像是長了眼睛，自動調轉方向，拖著長長的焰尾直撲他麵門。
風不休衝到他麵前，舉起火盾狠狠砸下。
“砰！”
撞擊點爆發出刺目強光。衝擊波橫掃四周，林中樹木成片倒下，枝葉瞬間燃起。地麵裂開數道深溝，泥土翻飛。
國師被撞得踉蹌後退，左手護心鏡發出刺耳的碎裂聲。麵具邊緣出現一道細紋，從右眼角延伸至下巴。他抬手摸了一下，指尖沾了血。
風不休站在原地，身體因反震而劇痛。他吐出一口帶血的氣，握緊火盾，盯著對方。
“老東西，輪到我了。”
他邁步向前，火盾再次舉起。國師剛穩住身形，就見那麵燃燒的盾牌再度壓來。他抬手結印，新的光網正在形成。
火盾撞上光網，又一次爆炸。這一次，衝擊更強。國師整個人被掀飛出去，後背撞斷一棵樹乾才停下。他咳了一聲，黑袍胸口滲出血跡。
風不休站在廢墟中央，腳下是裂開的土地和熄滅的火焰殘渣。火盾還在，但邊緣已經開始暗淡。他知道撐不了太久。
他拖著骨杖往前走。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腳印。他的視線沒有離開國師。
對方慢慢站起來，右手按在護心鏡上。鏡麵裂了一道縫，但仍在發光。他低頭看了一眼，忽然冷笑。
“你以為……這就是空間之力？”
風不休沒回答。他舉起火盾，準備第三次衝鋒。
國師抬起左手，指尖劃過護心鏡裂縫。一道微弱的機械音從中傳出，極短，幾乎聽不見。
風不休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聽到了那個聲音。
和係統彈窗裡的聲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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