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水平:時序印記v0.00【枯竭】|觀星台接口0【離線】|身體狀況:瀕死,左臂【虛無秩序與混沌衝突區】能量儲備0.01|林薇同化度:73.8【高危,連接已屏蔽】)
“搖籃……”
王強咀嚼著這個詞,喉嚨裡泛起的卻是鐵鏽和甜膩混合的惡心感。他靠在一塊微微搏動的、暗紅色的“肉壁”上,那觸感溫潤而富有彈性,仿佛靠在某個巨大生物的臟器內壁上。右手指尖傳來的微弱脈動,與他幾乎停止跳動的心臟產生了一種詭異的共振。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臂。
那不再是之前灰敗死寂的模樣,也非星光流轉或黑氣縈繞。它呈現出一種……空無。皮膚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能模糊看到其下並非骨骼血肉,而是一片不斷明滅的、極細微的戰場——一絲新生的、帶著清道夫冰冷秩序的銀白能量,正與他體內殘存的、汙穢的時序怨念黑氣,如同兩條瀕死的毒蛇,在進行著無聲而慘烈的互相撕咬、湮滅。手腕上的信標印記黯淡得幾乎看不見,隻有在他集中全部精神時,才能感受到一絲微弱到極點的、代表“淨化”本源的波動,在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場衝突不至於立刻引爆。
【係統靜默……衝突持續……結果未知……】
沒有提示音,隻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源於存在本源的脆弱感。仿佛輕輕一碰,這條手臂,乃至他整個人,就會像肥皂泡一樣破滅。
“胃裡?搖籃?”王強扯了扯嘴角,連發出聲音都感覺耗費力氣,“聽起來都不像是能辦滿月酒的地方。”
老人沒有理會他的爛話。他正蹲在水潭邊,用不知從哪裡撿來的一截扭曲金屬棍,小心翼翼地撥弄著那些金屬、血肉與數據流混合的殘骸。他的臉色在溶洞內血管脈絡流淌的暗沉光暈下,變幻不定。
“看這個。”老人用金屬棍挑起一小塊殘片。那東西像是某種儀器的外殼碎片,材質非金非玉,表麵刻著極其細微、與“觀星台”接口上風格類似的紋路,但紋路中卻填充著暗紅色的、如同凝固血液的物質,還在微微搏動。“‘觀星台’的技術,但被‘編織廠’的東西汙染、同化了……或者說,融合了。”
他又指向那些從洞頂垂落、沒入虛空的暗紫色神經束:“這些管線……抽取能量的方式,很像‘秩序本源’,但輸送下來的能量,卻帶著強烈的‘生命’特征和……一種我從未感受過的‘空白’感。”
“空白?”
“就像……一張還沒被書寫任何規則的白紙。”老人站起身,目光掃視著整個搏動的溶洞,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這裡……這個地方……它好像在學習,在模仿。模仿‘觀星台’的結構,‘編織廠’的功能,甚至……模仿‘秩序’與‘生命’本身。”
他猛地看向王強,眼神灼熱得嚇人:“林薇丫頭提到的‘搖籃’……如果是指這個地方,那它‘孵化’的是什麼?一個新的‘秩序本源’?一個縫合怪?還是……彆的什麼根本無法理解的東西?”
王強的心臟猛地一跳。他想起林薇斷斷續續傳來的信息:“找到……‘它’……才能……”
“它”,就在這個“搖籃”裡?
就在這時,他左臂那空無的戰場中,那絲新生的銀白秩序能量,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極其微弱地雀躍了一下。而與之對抗的怨念黑氣,則發出了更加尖銳、卻帶著恐懼的嘶鳴。
幾乎同時,溶洞中央那不斷注入水流卻不見溢出的水潭,漩渦的速度猛地加快了!低沉的嗚咽聲變成了某種類似胎兒心跳的、強而有力的搏動!
咚!……咚!……
這一次,搏動並非來自洞壁,而是源自水潭深處!
隨著搏動,水潭那暗沉的水麵開始散發出朦朧的、乳白色的光芒。光芒中,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蜷縮著的輪廓正在緩緩凝聚、變大!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了純粹創造與絕對未知的威壓,開始從水潭中彌漫開來,充斥了整個溶洞!
“它……要醒了?!”老人駭然失色,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手中的金屬棍差點掉落。
王強左臂內的衝突驟然加劇!銀白能量與怨念黑氣瘋狂對衝,讓他整條手臂劇痛無比,那空無的皮膚下,明滅的速度快得如同瀕臨爆炸的閃光燈!
【!!!檢測到高維度生命規則聚合體誕生波動!!!衝突加劇!!!載體即將崩解!!!】
沉寂的係統發出了最後一聲絕望的尖叫!
就在這仿佛創世與終末同時降臨的恐怖時刻——
嗡!
王強左腕那黯淡的信標印記,或許是受到了這極致“誕生”波動的刺激,或許是感知到了載體即將毀滅,竟回光返照般,強行抽取了衝突中逸散出的最後一絲能量,在他麵前投射出了一片極其不穩定、布滿雪花噪點的幻象!
幻象中,不再是林薇被禁錮的實驗室,而是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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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高中教室!
但教室空無一人,桌椅擺放整齊,黑板上乾乾淨淨。隻有靠窗的那個、屬於“18歲”王強的座位上,靜靜地放著一個東西——
那個鏽跡斑斑的、印著“獎”字的彈弓!
他重生後得到,又在“歸零”後失去實體的,最初的“時序密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