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水平:時序印記v0.00【枯竭】|觀星台接口0【離線】|身體狀況:瀕死,左臂【虛無秩序與混沌衝突區】能量儲備0.01|林薇同化度:73.8【高危,連接已屏蔽】)
寂靜。
並非空無,而是某種龐大存在安眠時的、充滿張力的寂靜。
溶洞內,搏動的暗紅肉壁,搖曳的神經束,以及水潭中央那蜷縮的、由純粹白光構成的嬰兒,共同構成了一幅詭異而神聖的畫麵。那嬰兒均勻的“呼吸”帶著一種原始的韻律,每一次光暈的微微漲縮,都讓王強左臂內那脆弱的平衡隨之輕顫。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左臂,空無的皮膚下,銀白與漆黑的能量如同被凍結在琥珀中的爭鬥之蛇,維持著一種驚心動魄的靜止。腕部的信標印記傳來一絲微弱的、冰涼的觸感,不再是灼痛,更像是一種……確認。
“共鳴……”王強無聲地重複著這個詞。剛才那不顧一切的敞開與連接,並非他的主觀技巧,更像是一種溺水者抓住浮木的本能。而現在,這浮木另一端連接著的,是潭中那個散發著純粹“存在”氣息,卻手握“彈弓”虛影的嬰兒。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子……”老人的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他死死盯著水潭中的嬰兒,眼神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困惑與駭然,“你……你剛才做了什麼?你他媽跟它……‘連線’了?”
王強扯了扯嘴角,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他抬起右手指了指水潭,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臂,最後無力地垂下。
“我……不知道。”他聲音嘶啞,“就是……感覺。”
“感覺?”老人幾乎要跳起來,但又強行壓抑住,生怕驚擾了那沉睡的嬰兒或者說,驚擾了這整個詭異的“搖籃”),“你感覺出什麼了?這玩意兒是什麼?新的神?還是‘秩序本源’下的一個蛋?”
王強搖了搖頭。他無法用語言描述那種聯係。非主非仆,非親非故,更像是在無儘的混亂與規則的廢墟中,兩個同樣異常、同樣無所適從的“存在”,偶然間建立的、基於某種底層代碼的識彆。
就在這時,那白光嬰兒握著的彈弓虛影,極其輕微地閃爍了一下。
同一瞬間,王強左臂空無戰場深處,那絲源自清道夫的銀白秩序能量,也隨之同步閃爍!
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關於“拉伸”、“蓄能”、“釋放”的意念流,如同冰涼的溪水,淌過王強近乎乾涸的意識。不是語言,是更本源的概念。
是……彈弓的使用方式?最基礎的那部分?
王強鬼使神差地,抬起了相對完好的右手,拇指和食指虛捏,做了一個向後拉動的動作——一個他重生後,在高三教室裡,對著打火機做過無數次的動作。
沒有實體彈弓,沒有皮筋,沒有“子彈”。
但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瞬間——
嗡!
他左臂空無戰場中,那絲銀白秩序能量猛地繃緊!一股微弱但確實存在的“拉力”,通過那玄妙的共鳴連接,傳遞到了水潭嬰兒手中的彈弓虛影上!
那彈弓虛影的“丫”字形結構,肉眼可見地被拉拽開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溶洞內,所有搏動的血管脈絡光芒一盛!垂落的神經束舞動加速!整個“搖籃”仿佛因這細微的動作而興奮起來!
“你……你在乾什麼?!”老人駭然低吼,他感覺到周圍空間的“規則”正在發生極其細微的、指向性的偏轉!
王強沒有回答,他也無法回答。他全部的精神都沉浸在這種奇異的“操作”中。他“感覺”到,隻要他鬆開虛捏的右手,那被“拉開”的彈弓虛影就會將某種東西“發射”出去!目標……目標似乎可以由他“設定”?
目標是什麼?這空蕩蕩的溶洞裡有什麼可以作為目標?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水潭邊,那些散落著的、金屬血肉數據流混合的殘骸。
就……那個吧。
他心念一動,試圖將“發射”的目標,“鎖定”在最近的一塊扭曲的金屬殘片上。
然後,他鬆開了虛捏的右手。
咻——!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來自靈魂層麵的破空聲。
水潭中,嬰兒手中的彈弓虛影恢複了原狀。
而王奇瞄準的那塊金屬殘片,消失了。
不是被擊碎,不是被移動,而是如同被橡皮擦從現實層麵抹去了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王強僵在原地,右手還保持著鬆開的姿勢。
老人張大了嘴,下巴幾乎掉到胸口,眼睛瞪得如同銅鈴。
【……檢測到微觀規則層級操作……能量來源:外部共鳴……載體負荷:無……】
左臂內,那沉寂的、瀕臨崩潰的係統,傳回了一段毫無情緒波動,卻足以讓王強心臟停跳的信息。
無消耗?規則層操作?
這……這就是“時序密鑰”真正的力量?不,不對!這比他之前用實體彈弓進行的“時間屬性轉換”,更加……根本!更像是直接對“存在”本身進行“是”或“否”的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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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現在,通過這個詭異的“搖籃嬰兒”,間接地、無需消耗自身地,使用了這種力量?!
“彈弓……鑰匙……”老人喃喃自語,臉上血色儘失,“它……它不僅僅是打開時間之門的鑰匙……它他媽的是……是修改底層代碼的權限?!”
他猛地抓住王強的右肩,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小子!你明白了嗎?!這個‘搖籃’……它孵化的不是什麼怪物,它孵化的是一個……活的、帶有‘彈弓’權限的‘接口’!一個能夠直接與‘秩序’或者彆的什麼底層東西)對話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