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水平:時序印記v0.00【枯竭】|觀星台接口0【離線】|身體狀況:瀕死,左臂【虛無秩序與混沌衝突區】能量儲備0.00,生命能量持續流失|林薇同化度:73.8【高危,連接已屏蔽】)
時間,在饑餓的啼哭與規則的鎖定下,再次變得粘稠而致命。
王強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那點可憐的生命力,正如同細沙般通過共鳴的連接,流向水潭中那個白光嬰兒。它那雙純粹由光芒構成的“眼睛”裡,好奇與饑餓正在激烈交戰,而那微微對準他的彈弓虛影,則在“吸收營養”和“發射掉這個奇怪同類”兩個本能指令間危險地搖擺。
他不敢動,甚至不敢呼吸太重,生怕任何一個細微的刺激,都會讓天平傾向毀滅的一方。腦海中,關於彈弓的所有記憶碎片——教室陽光下的金屬觸感、打火機燃起火焰的瞬間、p3扭曲成鈔票的怪異手感、乃至老k教導他感知“時間質地”的隻言片語——被他拚命打包、過濾掉所有負麵情緒,隻留下最中性的“信息流”,持續不斷地輸送過去。
像是在給一個隨時可能炸毀整個服務器的超級ai,喂食最基礎的代碼手冊。
“嗚……”
嬰兒又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啜泣,彈弓虛影的瞄準微微偏離了幾度,但那股汲取生命力的吸力並未減弱。
“小子……它……它好像聽進去了點?”老人趴在潭邊,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難以置信的驚疑,“你他媽在給它‘上課’?”
“閉……嘴……”王強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全部精神都維係在那脆弱的“信息灌輸”上。他感覺自己就像走在萬丈深淵的鋼絲上,而鋼絲的另一端,握在一個懵懂卻擁有核彈發射按鈕的嬰兒手裡。
就在這時,異變再起!
溶洞頂部,一根最為粗壯的、不斷從虛空汲取能量的暗紫色神經束,似乎無法承受嬰兒蘇醒後急劇增加的能量需求,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如同琴弦崩斷般的刺耳尖鳴!
嘣——!
神經束從中斷裂!斷口處噴湧出並非血液,而是狂暴的、夾雜著破碎數據和混亂光影的能量亂流!這亂流如同高壓水槍般四處掃射,擊打在肉壁、水潭和那些殘骸上,激起一陣劈啪作響的能量火花!
“嗷——!!!”
白光嬰兒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斷糧”和噪音嚴重驚嚇,發出一聲尖銳的、帶著痛苦和憤怒的啼哭!它手中的彈弓虛影猛地穩定下來,不再搖擺,而是瞬間鎖定了那根斷裂的、正在瘋狂噴湧能量亂流的神經束斷口!
純粹的、未經過濾的排除威脅的本能,壓倒了饑餓與好奇!
王強甚至來不及通過連接傳遞任何“安撫”的意念——
咻!!!
一道凝練的、無法形容其色彩的微小光粒,從彈弓虛影中射出,無聲無息地命中了神經束的斷口。
沒有爆炸,沒有衝擊。
那斷口處噴湧的狂暴能量亂流,連同斷裂的神經束本身,如同被最高明的外科醫生精準切除,瞬間消失了。不是抹除,更像是被從當前的“時空序列”中摘除、歸檔到了一個未知的角落。斷口變得平滑無比,仿佛那裡從未生長過任何東西。
溶洞內陡然一靜。
隻剩下其他神經束更加拚命汲取能量的細微聲響,以及肉壁因痛苦而加劇的痙攣搏動。
嬰兒似乎因這一下“發射”消耗了不少能量,身上的白光黯淡了一絲,啼哭也變成了委屈的、斷斷續續的抽噎。它手中的彈弓虛影也隨之淡化,那股鎖定王強的危機感驟然解除。
生命力的抽取,也停止了。
王強如同虛脫般癱軟在地,右臂支撐著身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早已浸透了他肮臟的衣物。剛才那一瞬間,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規則層麵抹殺的寒意。
老人也是心有餘悸,看著那平滑的神經束斷口,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規則……裁剪……它本能地用‘彈弓’進行了最直接的‘修複’……把出問題的部分……‘卸載’了……”
他猛地轉向王強,眼神裡閃爍著極度複雜的光芒:“小子!我可能知道怎麼‘喂’它了!”
王強抬起頭,露出詢問的眼神。
“能量!純淨的、高度有序的‘時間’能量!”老人語速極快,“這‘搖籃’本身就在從虛空汲取,但不夠,而且不穩定!它剛才‘卸載’掉那節神經束,就是因為那部分能量流變得‘混亂’,成為了負擔!它需要穩定的‘營養’!”
“就像清道夫那種?”王強想起左臂內那絲銀白能量的來源。
“對!也不全對!”老人激動地比劃著,“清道夫的能量太‘霸道’,是純粹的‘秩序暴力’。它需要的是……嗯……更像是‘觀星台’曾經管理的那種、流轉有序的‘時間流’!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