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此刻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他現在心裡既希望這人是千葉伊伊，又害怕這真的是她。
經過一番短暫卻激烈的心緒掙紮，白染還是輕輕點下了那個“通過驗證”的按鈕。
然而，通過驗證後的對話框裡，隻有係統冰冷的提示文字，兩人誰都沒有率先發出第一條消息。
這種“僵局”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在白染處理完所有日常工作，回到家裡後，那份積壓了一下午的疑惑與期待終究戰勝了克製。
他拿起手機，編輯了又刪，最終隻發出了一句最簡單也最直接的問詢：【你是伊伊嗎？】
消息沒有得到秒回。過了十幾分鐘，對方才回複。
當提示音終於響起時，白染幾乎是立刻拿起了手機。
回複裡沒有任何寒暄與客套，字裡行間透著冰冷的疏離，直接得近乎殘忍：
【請叫我全名，我們之間沒這麼親近。加你是為了方便後麵項目合作，不是相關的事，不要來找我，我沒這麼多時間。】
這對待自己的態度，白染再熟悉不過。對方的確就是伊伊，分毫不差。
在回複了一個簡單的【好】字之後，白染放下手機，心情複雜地走到陽台上，望著窗外朦朧的夜色出神。
“老爸，怎麼啦？一個人在這兒愁眉苦臉的。”
一位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子輕快地走到他身邊，還俏皮地戳了戳他的肩膀。
此人正是白染的女兒，知名女網紅ser，白妮妮。
先前白京市那場盛大的魔法少女主題漫展，就是白妮妮借著白染的名義舉辦的。
活動不僅大獲成功，讓魔法少女獲得了更多的關注，也為白染後來的新聞發布會，做了極好的輿論預熱。
“妮妮。”白染沒有回頭看女兒，仍然望著夜色，緩緩問道：“如果一個人，恨了另一個人二十多年...那這種恨意，還有可能化解嗎？”
“這得什麼深仇大恨呀？能恨二十多年！”白妮妮敏銳地湊近父親，歪著頭打量他的側臉：“老爸，那個被恨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是啊。”白染輕輕歎了口氣，承認得乾脆，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
白妮妮瞬間瞪大了眼睛：“我去！咱們還有這種仇家？”
白染搖了搖頭，試圖淡化其中的戲劇性：“不是仇家，她就是...單純恨我而已。”
白妮妮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挽住父親的胳膊，半是撒嬌半是追問：“老爸，你到底對人家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啦？快從實招來！”
白染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妮妮，有些事啊，是老爸我的秘密。你就不要再過多追問了，好嗎？”
“唔~沒意思。”白妮妮立刻撅起嘴，故作失望地鬆開了手，“要是媽媽還在就好了，老爸你這人也太無聊了，唉~這麼大個秘密都不跟親女兒分享！”
說完，她便轉身蹦蹦跳跳地回自己房間去了。
白染站在原地，望著女兒消失的方向，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又寵溺的苦笑、
他輕輕搖了搖頭，最終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晚風吹動他滿頭白發，他邁開步子，走回了略顯空蕩的客廳，將陽台外的夜色與未解的思緒，暫時關在了身後。
......
“緋雨，下次我自己買衣服就好，真的不用給我買這麼多的...”
落地鏡前，蘇星遙有些手足無措地站著，身上正試穿著一件雪白色帶有兔耳帽的秋冬款衛衣。
他的周圍，還堆放著好幾個已經拆開和未拆開的服裝袋，幾乎鋪滿了小半張床。這些，全都是葉緋雨一手包辦的網購“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