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廠,古玩街。
人來人往的街頭,金老爺子坐在攤位前看著和尚。
他真沒琢磨透和尚,一幅價值五萬大洋的畫,這小子居然說送就送。
這麼多錢能讓一個人,子孫三代衣食無憂。
和尚就一個車夫,他居然說送就送。
金老爺子真沒看懂和尚,他想破腦袋都弄不明白。
和尚拉車,想入古玩行,還不是為了改變命運,可這幅畫已經讓他實現財富自由。
和尚被金老爺子的眼神看地不自在。
“師傅,您就彆瞎琢磨了。”
“畫真送您,我也是真想跟在您身邊伺候您。”
金老爺子一言不發站起身子收攤。
和尚被他的行為弄懵了,還沒到時候收哪門子攤。
和尚走到金老爺子麵前,幫著他收拾攤子。
“師傅,您這玩哪出,這麼早收攤。”
金老爺子也不言語,自顧自收拾。
和尚見此情景,也不再說話。
十來分鐘,兩人收拾好古文攤。
金老爺子麵無表情看著和尚。
“愣著乾嘛?”
“把車拉過來。”
和尚喜出望外應了一聲去拉車。
沒過一會,洋車上滿滿當當裝著一車文玩古董書籍。
金老爺子腋下夾著一包書畫,跟在和尚跟前。
“你小子讓我刮目相看。”
“我前些天還琢磨著,你跟我學隻是一時念頭。”
“沒曾想,你今個給我這麼大一驚喜。”
“不為彆的,就你小子會做人的勁,你這個徒弟我收了。”
和尚拉著車聞言此話,喜出望外,
跟在一旁的金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
“錢財動人心啊~”
“琉璃廠待久了,什麼狗屁倒灶的事都能見到。”
“給人下套,兄弟之間互相做局,師徒之間反目成仇,學徒卷款跑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主,這些年我是沒少見。”
他說完這些感慨,側頭看著和尚。
“見到這麼多人,你小子這種貨色,我還真頭一次見。”
和尚看著金老爺跟不上他的步伐,有點大喘氣,他隻好放慢了腳步。
“師傅,您不了解徒弟。”
“我這人呢,雖然愛財,但不貪財。”
“您也知道,我打小全家死光,跟著老乞丐逃難到北平。”
“逃難的路上,什麼喪天良的事我都見過。”
“我雖說不是個好人,但徒弟我是個感恩的主。”
“這些年我是明白一個理。”
“黃的白的都是死物,真到了災年,那些東西還真抵不上一個窩窩頭頂用。”
“沒那個實力,再多財寶也守不住,指不定還會帶來禍事。”
“說實話,徒弟沒那麼大的心,能平平安安,不被人欺負,過個安穩日子就成。”
金老爺子喘著粗氣,笑看和尚。
“你小子是個明白人~”
“知道師傅剛才為什麼把畫,當做不是值錢的玩意放一邊嗎?”
和尚側頭給他一個笑臉。
“財不外露,師傅我懂~”
金老爺子笑著伸出手指頭點他。
他用感慨的語氣說道。
“這世道這麼亂,人不人,鬼不鬼,誰也不知道那一層肚皮下,藏著是什麼心。”
“咱們都是普通老百姓,經不起有心人惦記。”
和尚頗為認同金老爺的話。
“誰說不是呢~”
“甭說古玩行,就是車夫這種苦力行業,裡頭看不到,摸不著的規矩,都能讓人沒了命。”
金老爺子對和尚的話,頗感興趣。
和尚看到他來了興趣的模樣,接著說道。
“能開車行的主,黑白兩道通吃。”
“咱們這些苦力車夫,要是不懂規矩,攢了錢想著自己買輛洋車討生活,不打點好,您信不信,不出三天,連車帶人都會人間蒸發。”
“車份子就不提,每個月還要交號坎錢。”
“車夫這行,跟那些地痞流氓一樣,也分地盤。”
“大車行的車夫,可以蹲點大酒樓,戲園子門口等客。”
“小車行沒實力,隻能分到差點地段等客。”
“拉包月的車夫,要是敢上街拉私活搶生意,被人知道,腿都能給打折。”
“哪行哪業都有賺錢的主,也有不賺錢的人。”
“像小子這種,會來事,跟各大車行關係不錯,偶爾越界拉客,也沒人找麻煩。”
“每天拉幾單長單,一天也能賺不少。”
“那也老實巴交,不會來事的車夫。每天交了車份,能裹住吃喝住都算不錯。”
“車夫這種行業,就兩種人能賺到錢。”
“一類是我這種會來事的主,一類是身體倍棒,一天到晚停不下來的主。”
“至於那些老實巴交,年老體弱的車夫,也就賺個生活費。”
和尚話沒說完,車子已經到了金老爺家門口。
金老爺子站在門前,拍了拍門。
沒過一會,他老伴站在門內看著兩人。
“今個這麼早收攤?”
“呦,和尚有兩天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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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站在金老爺子身後,笑著問候。
“師母,今個有空,過來跟師傅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