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盛車行,一股壓抑的氣息,散布在院子裡。
一個個打手坐在院子裡,磨刀,耍斧頭。
回來交車份子的車夫見此情景,也不嚷嚷了,更不耍嘴皮子,一個個老老實實把車份子交給李秀蓮。
隨後他們小心翼翼,走出車行。
北屋,圓桌前,坐著兩人。
和尚聽完李六爺的話,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
窗外的太陽已經落山,黑夜即將降臨。
“六爺,你們晚上擺大席,這會我去找人,時間是不是太緊?”
六爺抿了一口茶回道。
“打不起來~”
“要打也得摔盤子。”
“今個晚上跟我走一趟。”
“那些爺在裡麵扯皮,外麵一群小的,你多去套近乎。”
此時屋內的座鐘發出準點報時鐘聲。
李六爺看著時間已經七點,他站起身扣上紐扣。
“走吧,路上還要耽擱一段時間。”
李六爺領著一群打手,來到院子。
院子裡等待多時的打手跟車夫,看到六爺出來時,一個個拿著武器站起來。
李六爺坐到洋車上,大手一揮手示意出發。
和尚走到王小二身邊,一臉凝重表情看著對方。
“這次你彆去,回去跟家裡說一聲。”
此時和尚車把子的身份顯示出來。
車行李六爺已經帶著打手走出院子。
但那些車夫,還以他為首,站在原地等他發話。
和尚環顧一圈身邊二十幾個車夫說道。
“記住了,咱們就是臭拉車的。”
“不能跟那些刀口舔血的主比。”
“到了地方,咱們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彆踏馬跟著瞎起哄。”
“萬一真打起來,記住了,能跑就跑,能躲就躲。”
一群車夫對著他點了點頭。
和尚接過賴子遞過來的匕首彆在褲腰帶上。
“走吧~”
李六爺帶著人已經走了幾十米,他們這群人才出發。
夕陽像半塊烙鐵,斜嵌在灰撲撲的屋脊上。
南橫街胡同裡,兩幫人一前一後氣勢洶洶走在青石板路上。
五十來號人分作兩撥,一撥裹著短褂,袖口卷到肘子,露出黢黑的刺青。
另一撥倒是齊整,清一色的旺盛車夫號坎馬甲。
街道上的行人跟住戶,看到這副場景,一個個小聲嘀咕起來。
臨街商鋪裡,掌櫃子們走出店鋪,站在門口互相打探消息。
一個身穿青衫的中年男人,雙手插在袖筒裡,看著和尚兩幫人離去的背影,向隔壁布店老板問道。
“老王,不會又要打起來了吧。”
布店鋪老板,一臉愁容的表情看著街道。
“說不準。”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看六爺那模樣,估計是沒跑了。”
街對麵鋪子裡的掌櫃子,跑了過來加入話題。
“我倒是知道點消息。”
米鋪門口,沒一會就聚集一群人聊八卦。
“北平四霸各位都知道。”
“聽說東區那位爺,要對其他三霸動手。”
“前個,南城區已經打了兩回。”
“那場景,滿地斷胳膊手指。”
布店老板倚靠在房梁邊,看著說話的人。
“一打三?”
“那我就放心了。”
“最起碼我們這片區域,保護費不會再變。”
當鋪大掌櫃子,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看著幾人說話。
“東區那位爺,沒把握敢一打三?”
“搞不好,咱們西城區都得改姓。”
米鋪老板歎息一聲。
“唉~”
“不管誰輸誰贏,茶水費彆加就成。”
此時北平風雲湧動,從高空俯視四大城區。
一隊隊人馬,拿著武器穿梭在不同胡同裡,向著一個點趕去。
不同街道的巡警,見到成群結隊的黑幫成員,立馬躲了起來。
北平各個城區的警察局,以前進進出出頗為忙碌,如今仿佛得到消息一樣,集體關上大門。
就連鬼子憲兵隊,也龜縮在軍營,一個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大不如從前的偽政府辦公樓,大門也緊閉。
一些臨街商鋪,早早落下門板關門打烊。
和尚帶著一群人,跟在六爺身後,向大柵欄泰豐樓趕去。
路上還碰到不少彆的車行老板,跟車把子。
於是西城區這片地界上的車行,慢慢彙聚在一起。
前麵幾十輛坐在洋車上的主,都是各大車行老板。
每輛洋車旁邊,都跟著一幫打手。
洋車隊伍後麵,全都是車夫。
各大車行,車把子聚在一起邊走邊聊。
第三梯隊都是各個車行裡的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