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茶杯放在大褲衩子麵前。
“說說他家的情況。”
大褲衩子想了想,低著頭看著滿桌子的菜。
“他是南城,盛和車行,車把子。”
“家裡,好像還有個兄弟,一媳婦兩小子。”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大褲衩子說完,抬頭看向和尚。
“您問這個是?”
和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接著問道。
“他家地址知道嗎?”
大褲衩子想了下,不太確定回了一句。
“好像住在南城,小井胡同。”
“具體幾號,這我也不太清楚。”
心裡有數的和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知道了。
餘下時間,一群車夫,拚酒到半夜。
最後一群喝多的人,圍著半吊子,拿他打賭,看看這小子還能吃多少。
半吊子毫不在意周圍一群人的眼光。
他自成一桌,獨自坐在那,胡吃海喝。
此時店小二,端著兩盤菜,走到一群人麵前。
“各位爺,店裡儲備菜真沒了。”
“就這兩塊豆腐,半碟子醃蘿卜。”
和尚愣神的看著半吊子,怎麼也填不飽的肚子。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句話已經不是形容詞。
半吊子,一個人啃了兩隻燒雞,五個豬蹄,一鍋窩窩頭,還有半斤餑餑,素菜都沒算上。
就這樣,他還一個勁的吃。
和尚怕他吃壞了,趕緊上前趕走起哄的一群人。
“瞎起什麼哄,該喝酒喝酒。”
一句話說完,和尚拍了拍大口吃老豆腐的半吊子。
眼神清澈的半吊子,抓著一塊豆腐,抬頭看向和尚。
和尚笑著問道。
“吃飽了沒?”
半吊子,兩口吞下手裡的豆腐,開心的回答。
“飽了~”
和尚揉了揉他的腦袋。
“差不得就成了,吃太多晚上撐著睡不著。”
半吊子憨憨的笑著說道。
“餓,每天餓的睡不著。”
“吃飽,睡得香。”
和尚感覺到這小子,可能天生神力。
他坐到半吊子身邊說話。
“明個早上在車行等我,以後跟著大哥。”
“大哥每天讓你吃飽。”
半吊子聽到每天能吃飽飯,坐在那一個勁的樂嗬。
夜色微涼,哼著小曲走夜路的和尚,盤算明天去鬼子憲兵隊的事。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他還不會傻到,真以為自己是根蔥。
想到一個好辦法的和尚整個人都輕鬆了點。
“提起那鬆老三,兩口子賣大煙,一輩子無有兒,生了個女兒嬋娟~”
邊走邊哼哼小曲的和尚,愜意踩著小步把家還。
風吹雲散,一轉眼快到七月份。
清晨,和尚躺在床上睜開眼。
睡在他旁邊的烏小妹,如同一個小貓一般,蜷縮在他身邊。
和尚坐起身子,輕輕拿掉搭在他身上的手臂。
千篇一律的清晨,吃飽喝足的和尚,站在家門口,叮囑烏小妹。
“這兩天把家裡收拾收拾,後天咱們辦完酒席就直接住過去。”
搬家的事,他跟烏小妹講好了,今個怕她舍不得,隻能再次叮囑。
膚白貌美的烏小妹,現在越來越有韻味。
一臉憂愁的模樣,如同戲曲裡的楚楚可憐的花旦。
挑著擔子賣豆腐腦的小販,路過他家門口,見到烏小妹滿臉憂傷的模樣,差點沒撞到樹。
和尚不耐煩的對著烏小妹揮手。
“行了,回院子裡待著,彆給老子添麻煩。”
等烏小妹一步三回頭走回院子裡後,和尚背著手往街口走。
街口坐在洋車腳墊上,等了和尚一會的烏老大,看了妹夫過來趕緊起身。
“大舅子,去趟車行,今個妹夫包你的車。”
烏老大看到和尚坐上車,拉起車就跑,他都懶得搭理和尚。
和尚坐在車上翹著二郎腿。
“最近我怎麼瞧著,蓮姑娘瘦了點。”
“眼睛都能看見縫了。”
烏老大拉著車悶頭往前跑,他一句話都不想回和尚。
和尚坐在車上,打量街道上的場景。
“那句話怎麼來說的,愛情是偉大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模樣。”
“我踏馬的,這話也就那些文鄒鄒的讀書人說的出口。”
“狗屁的愛情,要我說啊,男的見色起意,女的犯桃花。”
“都踏馬願意為對方臭皮囊,改變自己。”
和尚看著不搭理他的大舅子,踩了踩腳鈴。
“我說你,好歹回句話。”
“你搞得我跟說單口相聲似的。”
烏老大實在是不了,他停下腳步抓著車把,回頭看向和尚。
“你這一路沒完沒了,到底啥意思,你給個準話。”
和尚笑著揮了揮手示意他跑起來。
無奈的烏老大,拉著洋車跑起來。
和尚上笑嘻嘻的看著烏老大背說道。
“六爺給我撂狠話了。”
“你要是不娶蓮姑娘,到時候沒你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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