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肉麵是民國時期,北平流行的廉價麵食。
以碎肉邊角料煘炒燉煮成鹵,澆於手擀麵上。
麵條主要以混合麵為原材料。
麵條煮出來後,黑不拉幾。
鹵子也不是什麼好肉,淋巴、血脖肉有異味的肉,經泡水、剁碎後用大量調料掩蓋異味。
一碗爛肉麵,就這樣也得要十個大子。
這年頭但凡沾點葷腥的食物,價格都不會便宜。
一身腳印的半吊子,坐在長板凳上,三下五除二乾掉一碗爛肉麵。
和尚坐在一邊,瞧著半吊子吃飯。
舔著空碗的半吊子,放下碗筷,用沒吃飽的眼神看著和尚。
和尚對著爛肉麵老板,招了招手。
“再來一碗~”
和尚想看看這小子到底多能吃。
第二碗爛肉麵被端上來,半吊子隻用了六口就吃完。
這小子,抱著海碗,嚼都不嚼,直接連麵帶鹵子咽進肚子裡。
和尚咧著嘴,對著一旁的老板招手示意再來一碗。
這會和尚真的開了眼,一刻鐘,半吊子自己吃了八碗麵。
和尚看著直打嗝的半吊子,趕緊讓老板彆煮麵。
一碗水下肚,半大小子,解開褲腰帶,揉著肚子對著和尚傻樂嗬。
半吊子這頓飯,愣是吃了他大半塊銀元。
和尚看著揉著肚子的半大小子,搖了搖頭。
按照他這吃法,吳大叔能養的起他就怪了事。
甭說一天兩頓,就是一天一頓飯,都夠嗆。
三伏天,太陽毒的厲害。
坐在棚子裡的和尚,全身冒汗。
他瞧著自己肩膀繃帶都汗濕了,立馬喊上半吊子。
“找家醫館~”
正陽門這片區域熱鬨非凡。
鄉下人拉著驢車,牽著山羊,東瞅瞅西看看。
自行車鈴鐺聲,一直沒停過。
偶爾一群駱駝,經過洋車旁邊路過。
和尚坐在洋車上,琢磨起來。
路過一人,衣服上的補丁,打眼一瞧,都他踏馬是紙糊的。
醫館內,一張長桌邊,坐著一位大夫。
冷冷清清醫館,夥計無聊的拿著雞毛撣子,清掃藥櫃子。
“大夫~”
一聲吆喝過後,大夫走到和尚身邊。
“您這是?”
和尚客氣跟大夫說出自己的需求。
“換藥~”
一會功夫,大夫把人領到問診室,開始解和尚繃帶。
當他看到和尚的傷口時,臉上露出一副不好的模樣。
和尚看著皺著眉頭的大夫,小聲問道。
“您有話直說。”
大夫一邊給他上藥,一邊說道。
“不太好。”
“傷口邊緣發炎了。”
“您要是有門路,趕緊去弄消炎藥。”
“晚了就要命了。”
和尚聽到大夫的話,歎息一聲。
這年代就這個樣,天熱時傷口發炎,能要了絕大多數人的命。
心裡有數的和尚,換好藥,付了五毛錢走出醫館大門。
在門口等待的半吊子,看到和尚坐上車,立馬問道。
“大哥,去哪?”
和尚不假思索的回道。
“小羊圈胡同。”
坐在洋車上的和尚,捂著嘴鼻,開始昏昏欲睡。
快要睡著時,半吊子終於跑到目的地。
從車上下來後,和尚晃了晃腦袋。
這一晃不要緊,腦子如同散了一樣,在腦殼裡直晃蕩。
精神不太好的和尚,帶著半吊子走到一處宅門前。
輕三重二的拍門聲響起後,門內傳來回話聲。
“哪位?”
和尚站在大門前,衝著門內喊道。
“老關,給我捎件東西,給大耳朵的零嘴子。”
一句黑話說完話,大門隨之打開。
開門之人看到和尚後,感覺十分眼熟。
和尚讓半吊子在院子裡休息,他自己進門。
兩人來到中堂後,和尚直接說明來意。
“鄭大哥在嗎?有筆生意找他談。”
三十出頭的漢子,看著臉色不太好的和尚點了點頭。
“等著~”
隨即此人走到廂房裡打電話。
一句等著,和尚愣是等了倆鐘頭。
精神萎靡的和尚,都快要睡著時,正主才回來。
兩人客道幾句,和尚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張清單交給鄭耳朵。
“鄭大哥,您覺得單子上的物資,值多少錢?”
四十來歲的鄭耳朵,左手拿著清單,右手拿著手帕擦汗。
他一邊看一邊跟和尚嘮嗑。
“對不住了兄弟,讓您等這麼久。”
“這天熱的,跟火爐一樣。”
當他看完清單上的物資後,抬頭看向和尚。
“老弟,咱們做生意不是第一次。”
“你手裡真要有這些東西,哥哥給你包圓。”
和尚坐在圓桌邊,強忍著困意說話。
“弟弟也不瞞您,這單生意我當披肩客。”
“可是弟弟已經把價錢談好了。”
“今個弟弟來,就是做無本買賣。”
鄭耳朵聽聞和尚的話,笑著回道。
“端著空碗吃兩家飯,那是您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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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碼歸一碼,您該掙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