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拳拱手,走到和尚身邊。
“和爺,您的來意,兄弟知道~”
“咱們二樓坐著聊~”
和尚上下打量一眼張望奎,一言不發帶著人上二樓。
一旁的張望奎,看著來者不善的一群人,心裡暗自發苦。
他的兩個打手,站在張望奎身後,小聲問道。
“今個能善了嗎?”
歎了一聲氣的張望奎,沒搭理打手,他跟在幾人身後走向二樓。
煙館二樓,全是單人包間。
和尚隨便踹開,一個沒人的包間門,大步走進去。
五個平方米的包間,裝修還挺精致,成套四方桌椅,竹編搖椅,綠植。
和尚坐在主位上等待張望奎過來。
其他五人候在門口,如同門神。
提著自己華服裙擺的張望奎,滿臉賠笑走進包間。
他坐到和尚身邊,歎息一聲。
“和爺,您的來意,兄弟知曉。”
“你們大神過招,就彆難為我們這些生意人。”
和尚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看著對方表演。
張望奎看見和尚不接話茬,又開始叫苦。
“烏老頭的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前兩個月,您留的錢,跟他自個身上的錢,全用完時,兄弟就給他趕出去。”
張望奎說到這裡,一拍大腿,看著和尚苦笑。
“大半個月前,人剛被趕走一天。”
“誰知道他從哪弄來錢,第二天,又住進我這煙館裡。”
張望奎賠著笑臉,看向和尚。
“您知道的,都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主,有錢哪能不賺。”
和尚還是不接話茬,用不善的眼神盯著他看。
那模樣仿佛在說,今個不給他一個交代,事就沒完的模樣。
心裡發苦的張望奎,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和爺你的名頭,在東西兩城,誰不知道。”
“就算沒聽過您的名號,六爺那可是實打實的爺。”
“我怎麼敢觸你們的黴頭。”
“唉~”
再歎息一聲氣的張望奎,一臉苦楚的表情,接著述說。
“烏老頭煙錢抽完後,不知道從哪蹦出一號人,跑到煙館裡,給我扔了一袋錢。”
“那人說,不管烏老頭抽多少,都算他的。”
張望奎一副回憶的模樣,接著述說事情經過。
“當時我還以為您派人安排的事。”
一句話說完的張望奎,停頓一會看向和尚。
“直到前天,烏老頭抽死了,那人直接過來候在煙館,說會派人過來收屍。”
“結果這一等,就等了一天半。”
“後來烏家三兄妹,過來領屍體時,我才知道,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了。”
“那人,拿出賬本,直言不諱的問烏老大要賬。”
張望奎回想當時的場景,苦笑一聲。
“當時,我瞧見那模樣,就知道對方給烏家下套子。”
“我知道您和爺的名頭,我怕惹事,就上去做和事佬。”
“那會烏家老三,臉紅脖子粗,硬是不肯給那個錢,更不肯領屍。”
“對方見到烏老三不配合的模樣,就要上去動手。”
“我看他們快打起來時,上去攔住那些人。”
侃侃而談的張望奎,把自己所見所聞全部講出來。
“您知道的,我背後的主子不行了。”
“就算再不行,我張望奎在道上混了這麼些年,怎麼也算有頭有臉的人。”
“他們在我地頭上找事,也得問問我答不答應。”
坐在主位上的和尚,一言不發,跟個聽客一樣,拿著匕首挑著指甲縫裡的汙漬。
其他五人,麵無表情,站在門邊,當背影牆。
快說到結尾的張望奎,看著和尚那威脅的模樣,隻能一五一十把事情講完。
“為了攔事,我把您的名頭搬出來。”
“當時對方聽見您的名頭,直接冷笑一聲。”
“說自己是南城鳩紅哥。”
“說您要是想出這個頭,就到南城虎坊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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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望奎說到這裡,還觀察一下和尚的表情。
當他看到和尚,還是一成不變的表情,接著開口。
“當時被圍住的烏老大,知道好歹,他選擇息事寧人。”
“清完帳,直接叫了一輛馬車,把屍體給領走了。”
張望奎訴說完前因後果,有些忐忑的看著和尚。
和尚沒有開口說話,就那麼用瘮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對方。
此時的氣氛對於張望奎來說,有種窒息的壓抑。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
手裡把玩匕首的和尚,看到對方額頭都是細汗,他宛然一笑。
和尚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他就開始說起威脅的話。
“張老板,您最好沒有拿幌子逗我玩。”
“不然彆怪我,把趙大公子染上鴉片的事,給捅出來。”
心理壓力快到臨界點的張望奎,仿佛被這句話壓垮。
他滿頭大汗,擺著手回話。
“不敢~”
兩個字說完,他從袖筒夾層裡,掏出一張銀票,放到四方桌上。
“天熱,各位兄弟去喝杯茶,解解暑。”
和尚沒有搭話,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銀票。
接著他用雙指夾起,桌上的百元大洋銀票,走出包廂。
包間裡的張望奎,看到幾人離開後,長長鬆了口氣。
至於張望奎為何會如此畏懼和尚,其中說來話長。
開大煙館的背後怎麼可能沒人。
他背後之人,就是偽政府官員。
如今鬼子大勢已去,偽政府官員,逃的逃,潛伏的潛伏。
他的大靠山也已經跑了,小靠山自身難保。
現在的他如同沒了主人的野狗,是個乞丐都能敲上他一棍。
再加上大煙館,本就是黑幫必爭產業。
他現在整天提心吊膽,怕哪天有人上門收他產業。
張望奎把人送到大門口,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嘀咕一句。
“瑪德,煙館是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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