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影壁牆邊的和尚,揉著腦袋回頭看向烏小妹。
西裝革履大光頭的他,對著明豔動人的她招了招手。
一臉疑惑表情的烏小妹,走到和尚麵前。
麵無表情的他,用手勢讓她轉過身。
一臉茫然的她,將信將疑照做。
和尚看著媳婦珠圓玉潤的臀部,一巴掌拍上去。
“昨兒還讓爺去趟六爺那,今兒就說這話。”
“該打~”
反應過來的烏小妹,不依不饒追著和尚打。
打打鬨鬨的烏小妹,見到門口街麵上,人來人往的場景。
她對著坐到洋車上的和尚,翻個風韻的白眼。
半個小時後,西裝革履大光頭的和尚,拿著公文包,坐在洋車上來到南橫街旺盛車行。
洋車停放在柿子樹下,和尚提著公文包走下來。
今個六爺沒在院子裡打盹,他走到北房門口敲門。
“哪位~”
屋內傳來問話聲。
和尚提著公文包笑嘻嘻走進房門。
“六爺,小子來瞧您了~”
裡屋,炕上。
身穿布衫黑褲的六爺,正在炕上逗弄三隻德背幼犬。
和尚看到在炕上,跑來跑去的三隻小狗,一臉稀奇的模樣。
他搬把椅子放到炕邊,看著跟幼犬玩的六爺。
“您哪弄來的?”
坐在炕上的六爺逗狗著,抬頭看了一眼,麵前西裝革履的青年。
“螢火蟲掛房梁,您裝哪門子夜明珠。”
“西裝穿的明白嗎你~”
和尚把公文包放到炕頭邊,目光鎖定在逗狗的六爺身上。
“您老擠兌小子乾嘛~”
“我可沒得罪您~”
六爺側躺下身子,用手撐頭,看向扒拉自己肚子的三隻幼狗。
和尚看著不搭腔的六爺,開始沒話找話。
他看著炕上,還沒斷奶的小狗。
“這麼小的狗,您就給抱回來,不怕養不活?”
側躺在炕上的六爺瞟了一眼和尚。
“沒法子,原本想晚一個月,再把狗抱回來。
“誰知道它們狗娘,出去逛一圈,搶地盤被一群野狗咬死了。”
此時炕桌上籠子裡,一隻禿了毛,缺了腿的八哥開口說話。
“弄死它吖的。”
“弄死它吖的~”
六爺看著桌子上的鳥,沒好氣罵了一嘴。
“閉嘴吧你,什麼東西。”
和尚坐在一邊,看著籠子裡的鳥,好奇問道。
“六爺,咱家八爺這是怎麼了?”
逗狗的李六爺沒有搭理他,反而問了一句。
“最近聽說你生意做的很大?”
和尚聽到這裡,還以為六爺對他做的生意動心了。
“挺不錯。”
一旁的李六爺,逗著三隻小狼狗。
旁邊的和尚,感覺鼻孔裡不舒服,他開始拔鼻毛。
隨後他看著雙指間那根兩頭細,中間粗的毛。
“六爺,最近小子生意做的是有點大。”
“我想著再開兩間鋪子,您要不要跟小子做合夥買賣?”
一旁的李六爺,玩著小狗,開始拿籠子裡的鳥說事。
“最近這王八蛋,出去玩的時候,結識一幫傻鳥。”
“傻鳥仗著鳥多勢眾,跟彆的鳥搶食。”
“前一陣子,每天回來後,撐得都吃不下爺喂的蟲。”
和尚莫名其妙看著,指桑罵槐的六爺。
六爺說話的同時,手上還沒閒著。
一個勁摸三隻幼犬狗頭。
“這不,前些天,這個傻鳥出去玩的時候,落單了。”
“被其他吃蟲的鳥,揍了一頓。”
六爺指著籠子裡,腿有點瘸的八哥。
“瞧瞧,差點沒回來。”
“爺瞧這鳥死出樣,怕它出去報仇,打不過彆的鳥,隻能把他關在籠子裡養傷。”
“養了幾天,腿踏馬還有點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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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聽到這裡,撓了撓頭。
“六爺,我收個破家具,破衣服,也能惹人惦記?”
李六爺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這年頭,不管是好人,壞人,窮人,富人,都會得一種病。”
隨即李六爺看著和尚問道。
“你知道是什麼病嗎?”
和尚歎息一聲回答六爺的問題。
“紅眼病?”
聽到和尚的回答,六爺對著他笑了兩聲,隨後指著籠子裡的八哥說道。
“你比這傻鳥強多了~”
“這傻鳥要是不吃獨食,腿也不會瘸。”
和尚若有所思的看著籠中之鳥問道。
“咱家八爺,要想出去不挨揍,該怎麼做?”
李六爺聞言此話,對著和尚搖了搖頭。
“泥馬,剛誇過你比這傻鳥聰明,你就來這麼一句。”
不等和尚有所反應,六爺接著說道。
“這傻鳥要是,在自家院子刨食吃,就算外來的鳥再厲害,老子也能護住他。”
“就算老愣來院子裡,想欺負爺的鳥,你家六爺也敢拿槍甭了他。”
李六爺說到這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指著籠子裡的八哥。
“這小東西,居然跑到幾十裡外,在彆人地盤搶食吃。
“六爺我是沒能耐,拿槍護著他。”
和尚品味著,六爺口中在自己院子刨食吃這句話。
他開始反思自己哪裡做錯了,讓六爺這麼提醒。
四大城區東富西貴,北貧南賤。
東城區有三爺坐鎮,西城是六爺大本營。
和尚又開始品跟人搶食吃這句話。
兩間鋪子裡,生意是越來越好。
他大舅子帶著賴子,老福建,一天腳不沾地,滿城掏宅子。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他掏宅子的行為,已經觸動彆人的利益。
烏老大掏宅子,幾十個車行裡的車夫,跟鋪子裡傳遞消息。
估計也正因為如此,惹到其他兩區的地頭蛇。
和尚開始沉思,要不要拋棄南北兩區。
心裡有數的和尚,問出自己擔心的點。
“那些老斑鳩講規矩嗎?”
李六爺看著已經明白過來的和尚,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回鋪子裡等著~”
“人家會上門尥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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