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州城西北方向的曠野上,凜冽的寒風卷著枯草碎屑,掠過四萬輕騎兵的玄色甲胄,卻吹不散秦成心中的震撼。
秦成勒馬立於軍陣前方,手中長刀的刀柄已被掌心的冷汗浸得發滑,目光死死鎖定著遠處扶桑陣營中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黑色煙柱如同猙獰的巨蟒,從扶桑大軍的陣列中衝天而起,伴隨著碎石與斷肢飛濺,連三裡外的秦成都能清晰聽見那些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麾下的騎兵們也紛紛勒住戰馬,眼中滿是驚懼。
這些常年駐守遼州的士兵,見過北蠻騎兵的凶悍,卻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殺器,僅憑十餘人投擲的“鐵疙瘩”,竟能將數萬人的盾陣炸得七零八落。
“將軍,那是……黑甲軍的人?”身旁的副將李奎聲音發顫,指著遠處黑甲軍中那十名身穿皮甲的士兵,“他們扔的是什麼?威力竟這麼大?”
秦成沒有回答,目光卻不自覺地轉向身後。
在他的親衛隊側後方,十名同樣身著皮甲的士兵正勒馬而立,他們腰間鼓鼓囊囊,顯然也攜帶者同款“鐵疙瘩”。
這十人是昨日抵達軍營的,來時手持武安王楚逸辰的親筆信,信中隻說“戰時聽憑調遣,關鍵時刻可助一臂之力”。
當時秦成心中滿是疑慮,甚至暗自揣測楚逸辰是派來監視自己的。
可此刻看著黑甲軍僅憑十人便撕開扶桑盾陣,他才恍然大悟:這哪裡是監視,分明是楚逸辰提前給自己準備的“破陣利器”!
那十名皮甲士兵仿佛察覺到他的目光,為首之人緩緩抬眸,對著秦成微微頷首。那眼神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仿佛早已預料到戰場的走向。
秦成深吸一口氣,掌心的冷汗漸漸收乾。
他猛地舉起長刀,刀鋒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聲音如同驚雷般在曠野上炸響:“兒郎們!隨我殺!”
“殺!”四萬輕騎兵齊聲應和,聲音震得地麵微微顫動。馬蹄踏過塵土,揚起漫天煙塵,如同黑色的洪流,向著扶桑大軍的西北側翼衝去。
而那十名皮甲士兵早已策馬而出,他們速度極快,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在最前方。
當距離扶桑軍團的盾陣還有三十丈遠時,十人從懷中掏出圓滾滾的手雷。引信被點燃的“滋滋”聲在風中格外清晰,隨後他們手臂發力,將手雷狠狠擲向扶桑陣營。
“轟隆!轟隆!轟隆!”
一連串的爆炸聲再次響起,扶桑西北側翼的盾陣本就因其他方向的潰敗而人心惶惶,此刻被手雷直接炸中,瞬間土崩瓦解。
盾牌碎片與士兵的殘肢混在一起,飛濺的碎石如同冰雹般砸向周圍,不少士兵被直接炸飛,落地時早已沒了聲息。
“衝!”秦成抓住時機,一馬當先衝進扶桑陣中。他手中的長刀如同死神的鐮刀,每一次揮舞都帶著千鈞之力。
一名扶桑士兵試圖舉槍抵抗,卻被秦成一刀劈斷長槍,隨即刀鋒順勢前送,精準地刺穿對方的咽喉。
那士兵雙眼圓睜,雙手死死捂著脖子,鮮血從指縫中汩汩流淌,最終無力地倒在地上。
李奎緊隨其後,他手中的長槍不斷刺出,專挑扶桑士兵的甲胄縫隙下手。
一名扶桑百夫長揮舞著倭刀衝來,李奎卻不閃不避,長槍突然變招,從對方腋下穿過,直接刺穿心臟。
那百夫長身體一僵,倭刀“哐當”掉落在地,重重砸在凍土上。
四萬輕騎兵如同決堤的洪水,在扶桑陣中橫衝直撞。
他們雖不如幽冥軍重甲堅固,卻勝在靈活迅捷,手中的馬刀與長槍配合默契,不斷收割著扶桑士兵的性命。
有的士兵專門斬殺抵抗的將領,有的則清理那些跪地求饒的俘虜,還有的負責追擊逃竄的殘兵,整個戰場儼然成了大楚騎兵單方麵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