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一百多名護衛護送著幾輛馬車向著朔州的方向緩緩而行。
而就在孔源一行剛離開全州城之時,在全州城外二十裡遠的一處山坳中,一支兩千多人的隊伍也在慢慢的前行著。
隊伍中雖沒有老弱病殘,但是隊伍中的每個人破衣爛衫,麵黃肌瘦,眼神空洞。
五日後,遼州城邊境火龍河畔一個相對空曠的草地上,上百口大鍋中正冒著熱氣,不時飄散著米飯、窩頭以及淡淡的肉香味。
“梁城主,大軍準備的怎麼樣了?”楚逸辰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遠處正在緩慢行進的隊伍,對著坐在一旁的梁達淡淡開口問道。
梁達立即答道:“公子,三萬騎兵,三萬步兵隨時可以出發。”
楚逸辰聽後點了點頭,“嗯,好,對了,一會等那些奴隸達到後,我挑選一些,剩下的都帶到遼州城。
給他們安排好活計,雖然這些人是奴隸,但也是真金白銀買過來的,讓他們吃飽穿暖,記住不要把他們累死了。”
“來了。”許虎低聲提醒,伸手按住腰間的佩刀。
楚逸辰抬眼望去,隻見一支蜿蜒的隊伍正沿著河岸緩緩走來。兩千多人的隊伍拉得很長,像一條脫水的蛇,每個人都低著頭,腳步踉蹌,破舊的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
“楚公子。”李基林翻身下馬,對著楚逸辰拱手,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人都給您送到了,兩千零三十七名,一個不少。奴籍文書我讓管事收在箱子裡,您可以核對一下。”
楚逸辰擺了擺手:“不必清點,我信得過李家主。”
楚逸辰看向那些奴隸,他們的目光無一例外被遠處的大鍋吸引,瞳孔裡映著跳躍的火光,卻沒人敢擅自挪動半步,“路上沒出什麼亂子?”
“倒是有兩個想跑,被護衛當場斬了。”李基林語氣平淡,仿佛在說碾死兩隻螞蟻,“剩下的都老實了,知道跑也是死路一條。”
楚逸辰“嗯”了一聲,沒再多問。他清楚奴隸的命比草賤,沿途的懲戒不過是家常便飯。
“辛苦李管事了,弟兄們也一路辛苦了,這是給兄弟準備的酒錢,。”
隨即張猛遞過一個沉甸甸的布包,裡麵是五百兩銀子。
李基林掂了掂銀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公子您客氣了。家主說了後續的奴隸會儘快送過來。請公子不要著急。”
他又寒暄了兩句,便帶著護衛快速離去。
隨著李基林的離開,奴隸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上百口大鍋。起初隻是幾人喉嚨裡發出“咕咚”的吞咽聲,很快便蔓延成一片細碎的響動。
有人忍不住往前挪了半步,立刻被身旁的同伴死死拉住,眼神裡滿是恐懼——多年的奴役早已讓他們習慣了順從,連靠近食物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楚逸辰站起身,緩步走到隊伍前。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蠟黃消瘦的臉,有的眼眶深陷,有的嘴唇乾裂出血,還有的孩子緊緊攥著大人的衣角,怯生生地望著那些冒著熱氣的鍋。
“你們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主人。”楚逸辰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奴隸們像是被無形的手牽引,紛紛抬起頭。當看到這個衣著光鮮的少年時,不少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仿佛怕自己汙濁的目光玷汙了對方。
“鍋裡煮著米飯、窩頭,還有肉。”楚逸辰伸手指向大鍋,“這些,都是給你們準備的。”
人群裡發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有人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又慌忙捂住——在高麗,奴隸能吃到糙米就算不錯,肉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但在吃飯前,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楚逸辰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我需要三百個人,跟我做一件事。這件事很危險,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