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城工坊門外,一陣慘叫聲響起,走在前邊的三名護衛應聲倒地,隻見三人的咽喉、胸前、腹部赫然插著十幾枚弩箭,已然是氣絕身亡。
三具護衛的屍體軟軟倒在工坊門前的青石板上,鮮血順著石板縫隙蜿蜒流淌,在陽光下泛著刺目的暗紅。
“啊!”蘇瑤被嚇得驚叫一聲,僵在原地。
華貴的錦裙下擺不慎沾到地上的血漬,讓她渾身一顫。方才還盛氣淩人的她,此刻臉色慘白如紙。
養尊處優的她從未見過如此直白的血腥,前一刻還在為她嗬斥守衛的護衛,如今卻成了冰冷的屍體。
三人雙眼睜大,死不瞑目的看著蘇瑤。那雙曾對她躬身行禮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著她。
蘇瑤沒有想到這些人真的敢當著她的麵殺人,而且看這些人的神色,要是自己走在前麵的話,說不定真的敢殺自己。
她被嚇得癱軟在地,過了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她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
“你……你們……”蘇瑤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真敢殺人?”
守衛隊長王博麵無表情地收回軍弓弩。
身後的士兵們依舊端著弩箭,箭口始終鎖定著蘇瑤和剩餘的護衛,眼神裡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剛才射殺的不是三條人命,隻是三隻礙眼的螻蟻。
“我警告過你們。”王博的聲音冰冷,“擅闖者,死。”
剩餘的五名護衛見狀,哪裡還敢上前?他們下意識地將蘇瑤護在身後,卻紛紛後退了兩步,握著刀柄的手滿是冷汗。
他們毫不懷疑,隻要自己再往前一步,下一個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一輛簡陋的木板馬車在幾名士兵的護送下慢悠悠駛來。
趕車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漢,身上穿著粗布短褂。
此人顯然早就習慣了工坊門前的陣仗,看到地上的屍體時既不驚慌也不好奇,隻是輕輕勒住馬韁,繞開蘇瑤一行人,徑直朝著大門走去。
“王隊長,忙著呢?”老漢走到王博近前時,還笑著打招呼,語氣像是在聊家常。
王博看到這個老漢後,緊繃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幾分,微微一笑道:“是啊,柴伯,您這是又去送貨了。”
那叫柴伯的老漢道了一聲:“嗯”
隨即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蘇瑤等人後,再次說道:“這怎麼還有不長眼的人來鬨事,好好活著不好嗎!
王隊長,我們先進去了,不妨礙你們辦事了!”
說完趕著馬車繼續向著大門口而去。
王博點點頭道:“柴伯,您慢點!”
“好嘞!”柴伯應了一聲,趕著馬車從蘇瑤身邊經過時,還若有若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裡的輕視像針一樣紮在蘇瑤心上。
蘇瑤看著馬車毫無阻礙地進入工坊,再看看自己這邊橫屍在地的護衛,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與憤怒瞬間湧上心頭。
她可是鎮南侯的正室夫人,將來的太子妃,竟連一個鄉下老漢都不如?
“王博!”蘇瑤猛地抬頭,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可聲音裡還是帶著一絲未散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