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大楚北疆定遠城外,朔風卷著鵝毛大雪,將天地間染成一片蒼茫。
一支騎兵踏雪而來,黑色軟甲外罩的白色披風與積雪融為一體,唯有腰間的陌刀與背上的軍弓弩泛著冷光。
為首一人端坐在通體烏黑的戰馬上,玄色勁裝領口繡著暗金龍紋,正是武安王楚逸辰。
楚逸辰帶著幽冥大軍來到定遠城外三裡處停了下來。
楚逸辰拿出望遠鏡看向遠處的定遠城,隻見此城如一頭沉眠的巨獸,盤踞在雪原與山脈的交界之處,青灰條石壘砌的城牆高達四丈,頂寬三丈有餘。
牆麵上布滿曆年征戰留下的印記,有的箭孔深可容指,顯然是強弩所留;有的刀痕斜貫數尺,邊緣還嵌著些許鐵鏽,仿佛仍能窺見當年廝殺的慘烈。
城牆頂端的垛口後,守城將士身著玄鐵重甲,頭盔麵甲半掩,露出一雙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眸。
每十人成一隊,沿城牆根整齊巡邏,靴底踏在積雪上發出“咯吱”聲響,卻無一人亂了步伐,連呼吸都保持著一致的節奏——這等軍紀,絕非尋常邊軍可比。
城門前的吊橋早已放下,橋身由百年硬木打造,表麵被馬蹄磨得光滑發亮,兩側的拒馬樁排列如林,鐵刺上掛著的冰淩在晨光下泛著寒芒,無聲地威懾著遠方的窺探者。
“嗚——嗚——嗚!”
低沉的號角聲從城頭響起,如北境蒼狼的嗥叫,刺破了雪原的寂靜。
城牆上的士兵瞬間繃緊神經,一個個張弓搭箭,紛紛對準幽冥大軍,箭簇在雪光反射下亮得刺眼。
“嗬嗬,看來是把他們當成敵軍了。許統領,你看這定遠城的防禦怎麼樣?”楚逸辰看著城牆上如臨大敵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轉頭對身旁的許虎說道。
許虎勒住戰馬,目光掃過定遠城的防禦,眼中滿是讚歎:“王爺,這定遠城是我大楚北疆的第一道防禦重城,本來就建設的雄偉。
再加上鎮北王統兵有方,他手下的將士能征善戰。這個定遠城防禦可謂是固若金湯。
王爺,這個鎮北王在北疆鎮守了二十年,期間北蠻國多次進攻定遠城,但每次都是損兵折將,無功而返,陛下當年對鎮北王也是佩服不已。”
楚逸辰微微頷首,催馬向前:“走吧,免得這些將士們緊張。”
隨即,他帶著許虎與二十餘名親衛,緩緩向著城門方向前行。
“止步!來者何人?”
就在眾人行至城門一裡處時,城牆上一名身著銀甲的守將高聲喝問,聲音渾厚,穿透力極強,顯然是常年在北疆喊殺練就的好嗓子。
楚逸辰抬手示意親衛停下,隨即朗聲道:“勞煩通稟鎮北王殿下,侄孫武安王楚逸辰,自遼州而來,特來拜訪。”
守城將領聞言心中一震——武安王楚逸辰的名號,他早有耳聞。
這位大楚最年輕的王爺,先是平定遼州,又斬殺逆帝楚震天,戰功赫赫。
可他看著楚逸辰一行從北蠻方向而來,身後的大軍還披著與北蠻騎兵相似的白披風,心中難免疑惑,再次高聲問道:“可有信物為證?”
楚逸辰從懷中掏出兩枚物件:一枚是鎏金打造的“武安王”令牌,正麵雕刻著五爪盤龍,背麵是楚氏宗親的族徽;
另一卷是楚風烈親筆所書的文書,蓋著皇室寶印。他示意一名親衛將物件放入吊籃,送往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