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東方天際隻泛起一抹魚肚白,楚逸辰便帶著第二、第三大隊的幽冥士兵,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定遠城。
士兵們的馬蹄都裹著厚棉布,踩在積雪上隻發出輕微的“簌簌”聲;玄色軟甲外罩著白色披風,遠遠望去,宛如一道流動的雪線,與蒼茫雪原融為一體。
與此同時,定遠城內的鎮北軍也開始集結。
楚風翊親自披掛上陣,身著玄色重甲,外罩一件白色狐裘披風,腰間懸著柄嵌著墨玉的長劍,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立在隊伍最前方。
五萬鐵浮屠身著厚重的玄鐵重甲,手中丈二長槍斜指天穹,槍尖在晨光下泛著冷光,宛如一道移動的鋼鐵長城。
“出發!”楚風翊一聲令下,鎮北軍緩緩向著聖地亞城的方向進發。
馬蹄踏過積雪的“咯吱”聲、長槍碰撞的脆響,在寂靜的雪原上格外清晰,氣勢磅礴如驚雷滾地。
兩日後,聖地亞城籠罩在一片茫茫白雪之中。這座北蠻的南疆重鎮,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盤踞在雪原與山地的交界處。
城牆高達近十丈,由青灰色條石砌成,牆麵被北蠻士兵反複澆過冰水,凍得光滑如鏡,在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冷冽寒光。
城牆上的守軍裹著厚厚的獸皮襖,縮著脖子搓著手,不少人將長槍斜倚在垛口上,靠在牆根打盹;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隻有偶爾巡視的隊長走過,才勉強直起身子,眼神卻依舊渙散,他們早已習慣了冬季的平靜。
城門是用百年硬木打造,足有二尺厚,外層裹著鐵皮,上麵雕刻著北蠻的狼圖騰,猙獰的獠牙顯得格外顯眼。
城門兩側的垛口後,每隔十步便站著一名守軍,卻同樣昏昏欲睡,連城樓下的積雪被風吹動,都懶得抬頭多看一眼。
聖地亞城城主府的議事大廳內,鬆木在巨大的石砌壁爐中熊熊燃燒,將廳內映照得暖意融融。
與城外的冰天雪地不同,這裡的空氣裡混雜著烤肉的油脂香、麥酒的醇厚味,還有北蠻人特有的皮革膻氣,透著幾分奢靡。
廳內的陳設帶著濃鬱的北蠻風格:四麵牆壁上掛滿了風乾的獸皮。
黑熊的厚皮遮住了半麵西牆,狼頭標本嵌在橡木托架上,獠牙外露,眼珠用黑曜石鑲嵌,在火光下泛著冷光;牆角立著幾柄繳獲的大楚長槍,槍杆上的紅纓早已褪色,卻依舊透著當年廝殺的戾氣。
中央的長木桌是用整根鬆木打造,邊緣被刀痕、酒漬浸得發黑,桌麵上擺著半隻烤得金黃的野鹿,油脂順著木縫往下滴,旁邊散落著幾隻陶碗,碗裡的麥酒還冒著熱氣。
伊萬諾夫斜靠在鋪著白熊皮的座椅上,玄色皮袍的領口敞開,露出胸前濃密的金棕色毛發,以及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疤。
那是三年前與趙世英廝殺時留下的印記。他手中握著一隻青銅酒壺,時不時仰頭灌一口麥酒。
酒液順著嘴角流到下巴的胡茬上,他卻毫不在意,用袖口隨意一抹,眼底帶著幾分慵懶的傲慢。
“將軍,我們都在這兒憋了一個多月了,國王陛下到底什麼時候讓我們進攻大楚?”一名身材高大滿臉棕色絡腮胡的北蠻將領開口問道,他手裡還抓著一隻烤羊腿,油脂正順著指縫往下淌。
“柴夫斯基,急什麼?”伊萬諾夫放下酒壺,指節敲擊著桌麵,“等開春化凍,彼得國王會再給我們派十萬大軍。
到時候我們有三十萬大軍,再加上番禺國從西邊牽製,定能一舉攻破定遠城!”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指尖劃過胸前的刀疤:“這麼多年,本將始終沒能拿下定遠城,還被趙世英那家夥傷了,這筆賬,我要在這次一並算清!
等攻下定遠城,我要讓城裡雞犬不留,讓大楚人知道我們北蠻人的厲害!”
“報——!”就在這時,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北蠻斥候神色略微有些慌張地衝了進來。
喜歡大楚風雲傳請大家收藏:()大楚風雲傳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