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街,王家莊園內的密室中,當李博文話音落下的瞬間,室內的幾人瞬間臉色微變,一個個驚詫的看著李博文。
隻見李博文緩緩抬起右手,五指虛握,陰惻惻的做了一個“抹脖子”手勢。
“嘶——”
幾乎是同一時間,密室裡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魏振楠本就緊繃著神經,此刻見李博文如此直白地亮出殺心,手一抖,手中的青瓷茶杯“哐當”一聲撞在桌沿,已經有些冰冷的茶水濺出大半,順著桌角滴落在他的深紫色長衫上,暈開一片深色的水漬。
他卻渾然不覺,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李博文的手,嘴唇哆嗦著,連聲音都帶上了顫音:“李、李家家主,你、你這是……”
孔鶴年原本正捋著頜下的山羊胡,此刻手指猛地一頓,胡梢的幾縷白須被扯得微微歪斜。
他眉頭瞬間擰成一個疙瘩,丹鳳眼微微眯起,眼底閃過一絲驚惶,隨即又被深沉的算計取代。
他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孔瑞,見到孔瑞此時也是臉色一白,嘴唇緊抿,便不動聲色地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他沉住氣。
楚景淵等人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些人顯然從未想過事情會發展到“刺殺”這一步。
要知道無論他們怎麼對付楚逸辰都可以,憑借著他們世家的勢力,即使楚風烈知道也隻能睜一眼閉一眼。
可是倘若他們真的去刺殺楚逸辰,萬一被楚風烈知道的話,絕對會和他們不死不休,他們世家勢力雖然強大,但真要和朝廷的大軍對抗起來,那也是以卵擊石。
主位上的王老太君,反應卻與眾人不同。她先是瞳孔微縮,隨即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蒼老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節奏平穩,絲毫沒有慌亂。
她緩緩抬眼,目光落在李博文身上,聲音依舊沉穩,卻帶著幾分探究:“李家主,你這話,可是認真的?”
李博文見眾人反應如此激烈,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他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茶盞,用杯蓋撇去浮沫,動作優雅,與剛才那陰狠的手勢判若兩人。
“老太君,”他抬眸,眼裡滿是篤定,“如今楚逸辰得了天子劍,‘先斬後奏’的權力在握,我們若是再不痛下殺手,難道要等他拿著那柄劍,一點點削掉我們世家的根基嗎?”
王老太君聽後點了點頭道:“李家主,可是武安王身邊可是有不少高手保護,一般人可是刺殺不了的!”
李博文聽後道:“老太君,這個我自然知道,憑我們世家的人很難,不過我們可以請殺手組織出手,
最近我可是聽說,傳說中的地煞組織又重新出現了,我們可以讓他們出手!”
魏振楠終於緩過神來,卻依舊帶著濃濃的擔憂道:“李家主,這可、可這是刺殺皇室啊!而且這個武安王深得楚風烈的喜愛!
另外,武安王身邊高手多眾多,尤其是他手下的幽冥大軍,更是戰力驚人,萬一……萬一失手了,我們幾家怕是都要被株連!這風險太大了,容易引火燒身啊!
至於你說的那個地煞組織,我可是聽說前段時間地煞樓刺殺太子殿下,結果呢?不僅沒成功,派去的人還全被滅口了!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那還是在皇宮外圍,如今要殺武安王,他身邊的護衛隻會更嚴,這能行嗎?”
魏振楠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了眾人剛剛燃起的狠心上。孔鶴年連忙附和:“魏家主說得對!地煞樓的本事,我們都聽說過,可他們連太子都殺不了,更何況武安王?
那小子常年征戰,警惕性極高,身邊的親衛更是寸步不離,想要得手,難如登天!這事情太冒險了,我們賭不起啊!”
李博文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嗤笑一聲:“諸位,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可是諸位彆忘了,武安王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他的陰招可是很多的。
而且諸位彆忘了今天宮裡傳來的消息,這個武安王暫時是不會離開京城的,這個人若是騰出時間來,大家想想他會不會對我們出手!
與其讓他將我們一點點蠶食,還不如我們主動出手。
至於魏家主說的事情,我覺得地煞樓上次失手,是因為他們選的地方不對,他們在皇宮中出手!
那可是楚風烈的地盤,高手如雲,暗哨遍布,彆說地煞樓的人,就是一隻蒼蠅也難進去!可武安王不一樣,他總得回王府吧?”
他向前探了探身,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幾分蠱惑:“他的幽冥大軍再厲害,總不能天天圍著他的王府轉吧?
武安王府雖大,護衛雖嚴,可比起皇宮,終究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地煞樓的人都是頂尖殺手,上次他們失手了一次,這次若是能讓他們出手的話,他們為了地煞樓的名聲,我想他們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失手的!
否則這個地煞樓也就不用存在下去了!”
眾人聽後,都陷入了沉默。李博文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皇宮的防禦是天下之最,可王府再怎麼戒備,也總有漏洞。孔鶴年皺著眉,沉吟道:“可地煞樓……他們真的敢接殺武安王的活嗎?那小子如今是陛下眼前的紅人,殺了他,等於和整個大楚皇室為敵,地煞樓有這麼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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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子?”李博文冷笑,“隻要銀子給夠,地煞樓連皇帝都敢殺,何況一個武安王?他們重出江湖,不就是為了賺錢嗎?我們五家聯手,還怕出不起這個錢?”
楚景淵終於開口,他走到桌前,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帶著幾分顧慮:“錢不是問題,我們幾家還不至於拿不出幾萬兩銀子。
可問題是,地煞樓神出鬼沒,我們怎麼聯係地煞樓?”
這話一出,眾人又陷入了難題。是啊,地煞樓太過神秘,除了偶爾傳出的刺殺消息,幾乎沒人知道他們的聯絡方式。
李博文卻早有準備,他微微一笑,看向王允:“王尚書,我記得你之前提過,你手底下有個官員,好像和江湖上的人有些往來,或許……他能聯係上地煞樓?”
王允愣了一下,隨即想起李博文說的是吏部的一個主事,那人早年在江湖上混過,確實有幾分門道。
他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王老太君,見老太君微微點頭,便躬身道:“諸位家主,確實有這麼個人。
不過他跟我說過,地煞樓有個規矩——不管是什麼任務,隻要見麵,就要先付五千兩定金,而且他們開的價格,絕不允許討價還價。
至於刺殺武安王……這價格,恐怕不會低。”
李博文聽後哈哈一笑道:“哈哈,諸位,我們作為京城中有名的世家大族,區區幾萬兩,我想諸位家主應該還不至於斤斤計較吧!
何況我們五家均攤的話,一家也就兩三萬兩頂多了。再說了若是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還叫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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